密斋笔记 宋 谢采伯
●自序
余好渔猎书传,时年六十有三,易班东归,天赐一闲,无以解日,书生结习未除,亦自杞怯形偶,岂应以役豌没,遂著于篇以示儿辈,曰或问者,儿辈所质问也。经史、本朝文艺杂说几五万余言,固未足追媲古作。要之,无殛跤谑ト耍不犹愈于稗官、小说、传奇、志怪之流乎?庶后之子孙,知余老不废学云尔。淳淘年辛丑长至谢采伯元若甫引。
●卷一
《易纬稽览图》云:伏羲至无怀氏,五万七千八百八十三年,神农五百四十年,黄帝一千五百二十年,少昊四百年,颛顼五百年,帝喾三百五十年,尧一百年,舜五十年,禹四百三十年,殷六百四十四年(案:原本误作四百九十六年),周八百七十三年(案:原本误作六十七年》,秦五十年。已上六万三千一百八十六年。惟伏羲画八卦,传于后代,余既六万余年,略无文字,可考何耶?抑有,而不传也。班固曰:唐虞以前,虽有遗文,其语不经?故言黄帝、颛顼之事,未可明也。又《乾凿》,度乃苍颉注,三坟、五典、八索、九丘与《素问》等书,皆书也,非有而不传者与。又曰:春秋二百四十二年,战国二百二十五年,秦四十年生汉高祖;三国五十六年,晋一百六十年,宋六十年,齐二十四年,梁八十七年(案:原本误作五十六年),陈三十三年,隋三十八年生唐太宗;五代共五十余年生艺祖。三大英主,拨乱反正,拯民涂炭,汉尚高厚,唐立法度,国祚悠久。本朝用儒,立国以仁,卜世卜年,永永无极。
汉兴诸臣,虽非粹然一出于正,然皆能以功名自夺,乘芳汗青者,正以其一时言议合于事情而本于理义也。沛公意欲留居秦宫中,樊哙谏曰:“此奢丽之物,皆秦所以亡。”沛公不听,张良又谏曰:“宜缟素为资。”二臣之谏,周公之《无逸》也。韩信言项王为匹夫之勇、妇人之仁,又言项羽实失天下之心,又言约法三章,秦民无不欲得大王王秦者。韩信能占民心为趋向,是三代之得天下以仁也。项羽杀义帝,三老董公遮说汉王曰:“仁不以勇,义不以力,宜率三军,素服以告诸侯而伐之,此三王之举也。”董公之言,《春秋》讨贼之义也。太公家令说太公曰:“天无二日,土无二王,皇帝虽子,人主也;太公虽父,人臣也,奈何令人主拜人臣。”后上朝,太公拥筹迎门却行,是明于君臣之分也。人皆曰:汉初诸臣,多粗暴凶诈之徒。借以集事思之,皆明于纲常、合于礼义,此理亘万古,未尝一日泯灭也。
高祖好酒及色,范增又云:“贪财好色”。高祖兴王,史臣安敢加毁,缘是难遮掩,未免直笔。今观其一入秦宫,见帷帐、狗马、重宝、妇女以千数,便欲留居,赖二臣之谏,回军霸上。一入彭城,可谓重地,便收其货宝、美人,日置酒高会,是时无谏者,遂一败涂地。及得天下,又溺于戚姬,几欲废太子,微四皓,则又是一场狼狈。外物易移,内欲易动,幸迫于利害而止。我朝艺祖真圣主也。
真宗尝谓王旦曰:每除拜宰相,亲王不御崇德殿,不视朝,其意以命宰相,亲王示不敢专也。
崇宁五年,敕节文小钞,知通监造,书押印,造样号,年限条禁,并依川钱法,军人官员请给不用外,买卖、仓场、库务、出纳依见钱行用,三年为界。大观二年,第一料其样与今会子略同,上段印准,伪造钞已成,流三千里,已行用者处斩。至庚寅九月,更不用,中段印画泉山,下段平写一贯文,省守姓押子,此会子兆端也。绍兴十二年,户部张澄欲行会子,给事中胡霈然沮之而止。绍兴二十二年,竟行之,今九十余年,其弊极矣。而大观小钞,民以为便者,造之有限,而换之有信也。
高宗语:东宫须是读书,便知古今治乱,便不受人瞒。朕初即位,群臣多劝法仁宗。仁宗固是仁厚,末年纪纲几乎不振,所幸得韩琦,遂无事。本朝自有太祖,何故不取以为法。
聘后黄金二万斤。新莽用三万余斤。《晋志》云:汉用二百斤,晋亦用二百斤,往往金至后世愈少。宋用银五万两,金五千两。南渡后又减至银二万两,金二千两。
南齐正月上辛祠昊天,次辛祭后土,十一月元日祈谷于上帝。注云:谓以上辛郊祭天地,郊,特牲。云效之用辛也。周之始,郊日以至。注云:阳气新用事,而用辛日。此说非也。用辛日者,凡为人君者,当斋戒自新也。
神宗朝,冬至当十一月晦。有言晦不可郊,而无人知此故事,惟宋敏求云:太祖乾德初,郊亦是十一月晦日,遂用当月十六日甲子郊。《国朝会要》不载此事,乃宋次道家收得朝报。神宗大嘉之,龚养正所撰载之甚详。庆元丙辰,宏词出:“乾德初郊庆成颂。”试者非特不知晦日。本宋有一卷,乃云:“祖宗并侑。”又云:“归胙慈极。”不知乾德时,慨未有家庙,杜太后已上仙,亦未尝有慈极。
近年郊祀只用黄琮苍璧,却不见用四圭。有人问礼官,云:“四圭两圭已于景灵宫用了,黄琮苍璧乃是礼见天地。”
宰执子授京秩始于吕蒙正。《时政记》进御始于李稹0嘀卑四辏叙补军校始于高琼。《起居注》进御始于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