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在泰山牟县西。”见于正经。它如“允姓之戎,居于瓜州。”注:“今敦煌也。”“楚庄王灭陈,复封之,乡取一人焉以归,谓之夏州。”“齐子尾使闾丘婴伐我阳州。”注:“鲁地。”后四十年,又书“鲁侵齐,门于阳州。”注:“攻其门也。”“苫越生子,将待事而名之,阳州之役获焉,名之曰阳州。”是齐、鲁皆有此地也。卫庄公登城以望,见戎州,曰:“我姬姓也,何戎之有焉?”以上唯瓜州之名至今。
  贫富习常少时见前辈一说云:“富人有子不自乳,而使人弃其子而乳之;贫人有子不得自乳,而弃之以乳他人之子。富人懒行,而使人肩舆;贫人不得自行,而又肩舆人。是皆习以为常而不察之也。天下事,习以为常而不察者,推此亦多矣,而人不以为异,悲夫!”甚爱其论。后乃得之于晁以道《客语》中,故谨书之,益广其传。
  唐用宰相唐世用宰相不以序,其得之若甚易,然固有出入大僚,历诸曹尚书、御史大夫,领方镇,人为仆射、东宫师傅,而不得相者,若颜真卿、王起、杨于陵、马总、卢钧、韩皋、柳公绰公权、卢知猷是也。如人主所欲用,不过侍郎、给事中,下至郎中、博士者,才居位即礼绝百僚,谏官、御史听命之不暇,顾何敢辄抨弹其失,与国朝异矣。其先在职者,仍许引其同列,若姚元崇之引宋Z,萧嵩之引韩休,李林甫引牛仙客、陈希烈,杨国忠引韦见素,卢妃引关播,李泌引董晋、窦参,李吉甫引裴,李德裕引李回,皆然。史记简妙处太史公书不待称说,若云褒赞其高古简妙处,殆是摹写星日之光辉,多见其不知量也。然予每展读至《魏世家》、《苏秦?平原君鲁仲连传》,未尝不惊呼击节,不自知其所以然。魏公子无忌与王论韩事曰:“韩必德魏爱魏重魏畏魏,韩必不敢反魏。”十余语之间五用魏字。苏秦说赵肃侯曰:“择交而得则民安,择交而不得则民终身不安。齐、秦为两敌而民不得安,倚秦攻齐而民不得安,倚齐攻秦而民不得安。”平原君使楚,客毛遂愿行,君曰:“先生处胜之门下几年于此矣?”曰:“三年于此矣。”君曰:“先生处胜之门下三年于此矣,左右未有所称诵,胜未有所闻,是先生无所有也。先生不能,先生留。”遂力请行,面析楚王,再言:“吾君在前,叱者何也?”至左手持盘血,而右手招十九人于堂下,其英姿雄风,千载而下,尚可想见,使人畏而仰之,卒定从而归。至于赵,平原君曰:“胜不敢复相士。胜相士多者千人,寡者百数,今乃于毛先生而失之,毛先生一至楚,而使赵重于九鼎、大吕。毛先生以三寸之舌,强于百万之师。胜不敢复相士。”秦围赵,鲁仲连见平原君曰:“事将奈何?”君曰:“胜也何敢言事!魏客新垣衍令赵帝秦,今其人在是。胜也何敢言事!”仲连曰:“吾始以君为天下之贤公子也,吾今然后知君非天下之贤公子也。客安在?”平原往见衍曰:“东国有鲁仲连先生者,胜请为绍介,交之于将军。”衍曰:“吾闻鲁仲连先生,齐国之高士也。衍人臣也,使事有职,吾不愿见鲁仲连先生。”及见衍,衍曰:“吾视居此围城之中者,皆有求于平原君者也;今吾观先生之玉貌,非有求于平原君者也。”又曰:“始以先生为庸人,吾乃今日知先生为天下之士也。”是三者重沓熟复,如骏马下驻千丈坡,其文势正尔。风行于上而水波,真天下之至文也。
  玉津园喜晴诗淳熙十二年三月二十六日,车驾宿戒幸玉津园,命下,大雨,有旨许从驾官带雨具,将晓有晴意,已而天宇豁然。至晚归,迈进一诗歌咏其实云:“五更犹自雨如麻,无限都人仰翠华。翻手作云方怅望,举头见日共惊嗟。天公的有施生妙,帝力堪同造物夸。上苑春光无尽藏,何须揭鼓更催花。”四月四日,扈从诣景灵宫朝献,蒙于幕次赐和篇,圣制云,“比幸玉津园,纵观春事,适雾色可喜,卿有诗来上,因俯同其韵:春郊柔绿遍桑麻,小驻芳园览物华。应信吾心非暇逸,顿回晴意绝咨嗟。每思富庶将同乐,敢务游败漫自夸?不似华清当日事,五家车骑烂如花。”后二日,兵部尚书字文价内引,上举似此诗曰:“洪待制用雨如麻字,偶思得桑麻可押,又其末句用羯鼓催花事,故以华清车骑答之。”价拱手称赞。明日以相告云。
  虢巨贺兰天下国家不幸而有四郊之警,为人臣者当随其事力,悉心尽忠,以致尺寸之效。苟为叨窃禄位,视如秦、越,一切惟己私之是徇,虽千百载后,睹其事者犹使人怒发冲冠也。唐天宝禄山之乱,可谓极矣。虢王巨为河南节度使,贺兰进明继之,拥数道之兵,临要害之地,尊为征镇,有民有财,而汗漫忌疾,非徒无益,而反败之。巨在彭城,张巡在雍丘,以将士有功,遣使诣巨请空名告身及赐物,巨惟与折冲、果毅告身三十通,不与赐物,巡竟不能立,徒于睢阳。先是太守许远积粮六万石,巨以其半给濮阳、济阴,远固争不得。二郡得粮,遂以城叛,而睢阳食尽。颜鲁公起兵平原,合众十万,既成魏郡堂邑之功矣。是时,进明为北海太守,亦起兵,公以书召之并力,进明度河,公每事咨之,军权始移,遂取舍任意,以得招讨。后诣行在,因谮房管,自岭南而易河南。张巡受围困棘,遣南雾云告急于其所治临淮,相去三百里,弃而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