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晦托弟仁泽,殷梦唯唯而已。无何,仁晦复诣托之,至于三四。殷梦敛色端筋,曰:“某见进表让此官矣。”仁晦始悟己姓,殷梦讳也。按《宰相世系表》,其父名龟从,此又与高相类。且父名晋肃,子不得举进士,父名皋,子不得于主司姓高下登科,父名龟从,子不列姓归人于科籍,揆之礼律,果安在哉?后唐大成初,卢文纪为工部尚书,新除郎中于邺公参,文纪以父名嗣业,与同音,竟不见。邺忧畏太过,一夕雉经于室。文纪坐谪石州司马。此又可怪也。
  高锴取士高锴为礼部侍郎,知贡举,阅三岁,颇得才实。始,岁取四十人,才益少,诏减十人犹不能满。此《新唐书》所载也。按《登科记》,开成元年,中书门下奏:“进士元额二十五人,请加至四十人。”奉敕依奏。是年及二年、三年,锴在礼部,每举所放,各四十人。至四年,始令每年放三十人为定,则《唐书》所云误矣。《摭言》载锴第一榜裴思谦以仇士良关节取状头,错庭谴之。思谦回顾厉声曰:“明年打脊取状头。”第二年,锴知举,诫门下不得受书题。思谦自携士良一缄入贡院,既而易紫衣趋至阶下,白曰:“军容有状荐裴思谦秀才。”锴接之,书中与求巍峨。借曰:“状元已有人,此外可副军容意旨。”思谦曰:“卑吏奉军容处分:‘裴秀才非状元请侍郎不放。’”锴a首良久,曰:“然则略要见裴学士。”思谦曰:“卑吏便是也。”锴不得已,遂从之。思谦及第后宿平康里,赋诗云:“银G斜背解明,小语低声贺玉郎。从此不知兰庸贵,夜来新惹桂枝香。”然则思谦亦疏俊不羁之士耳。锴徇凶之意,以为举首,史谓颇得才,实恐未尽然。先是,大和三年,锴为考功员外郎,取士有不当,监察御史姚中立奏停考功别头试,六年,侍郎贾M又奏复之,事见《选举志》。
  兵部名存唐因隋制,尚书置六曹。吏部、兵部分掌铨选,文属吏部,武属兵部。
  自三品以上官册授,五品以上制授,六品以下敕授,皆委尚书省奏拟。两部各列三拴。曰尚书铨,尚书主之。曰东铨;曰西铨,侍郎二人主之。吏居左,兵居右,是为前行。故兵部班级在户、刑、礼之上。睿宗初政,以宋Z为吏部尚书,李又、卢从愿为侍郎;姚元之为兵部尚书,陆象先、卢怀慎为侍郎。六人皆名臣,二选称治。其后用人不能悉得贤,然兵部为甚。其变而为三班流外铨,不知自何时。元丰官制行,一切更改,凡选事,无论文武,悉以付吏部。苏东坡当元佑中拜兵书,谢表云:“恭惟先帝复六卿之名,本欲后人识三代之旧,古今殊制,闲剧异宜,武选隶于天官,兵政总于枢辅,故司马之职,独省文书。”盖纪其实也。今本曹所掌,惟诸州厢军名籍,及每大礼,则书写蕃官加恩告。虽有所辖司局,如金吾街仗司、骐骥车辂象院、法物库、仪鸾司,不过每季郎官一往耳。名存实亡,一至于是!
  武官名不正文官郎、大夫,武官将军、校尉,自秦、汉以来有之。至于阶秩品着,则由晋、魏至唐始定。唐文散阶二十九,自开府、特进之下,为大夫者十一,为郎者十六。武散阶四十五,为将军者十二,为校尉者十六。此外怀化、归德大将军,讫于司戈、执戟,皆以待蕃戎之君长臣仆。本朝因之。元丰正官制,废文散阶,而易旧省部寺监名,称为郎、大夫,曰寄禄官。政和中,改选人七阶亦为郎,欲以将军、校尉易横行以下诸使至三班借职,而西班用事者嫌其涂辙太殊,亦请改为郎、大夫,于是以卒伍厮圉玷污此名,又以节度使至刺史专为武臣正任。且郎、大夫,汉以处名流,观察使在唐为方伯,刺史在汉为监司,在唐为郡守,岂介胄恩幸所得处哉?此其名尤不正者也。名将晚谬自古威名之将,立盖世之勋,而晚谬不克终者,多失于恃功矜能而轻敌也。关羽手杀袁绍二将颜良、文丑于万众之中。及攻曹仁于樊,于禁等七军皆没,羽威震华夏,曹操议徙许都以避其锐,其功名盛矣。而不悟吕蒙、陆逊之诈,竟堕孙权计中,父子成禽,以败大事。西魏王思政镇守玉壁,高欢连营四十里攻围之,饥冻而退。及思政徙荆州,举韦孝宽代己,欢举山东之众来攻,凡五十日,复以败归,皆思政功也。其后欲以长社为行台治所,致书于崔猷,猷曰:“襄城控带京洛,当今要地,如其动静,易相应接。颖川邻寇境,又无山川之固,莫若顿兵襄城,而遣良将守颖川,则表里俱固,人心易安,纵有不虞,岂足为患。”字文泰令依猷策,思政固请,且约,贼水攻期年、陆攻三年之内,朝廷不烦赴救。已而陷于高澄,身为俘虏。慕容绍宗挫败侯景,一时将帅皆莫及,而攻围颖川,不知进退,赴水而死。吴明彻当陈国衰削之余,北伐高齐,将略人才,公卿以为举首,师之所至,前无坚城,数月之间,尽复江北之地。然其后攻周彭城,为王轨所困,欲遏归路。萧摩河请击之,明彻不听,曰:“奉旗陷陈,将军事也,长算远略,老夫事也。”一旬之间,水路遂断。摩河又请潜军突围,复不许,遂为周人所执,将士三万皆没焉。此四人之过,如出一辙。
  唐帝称太上皇唐诸帝称太上皇者,高祖、睿宗、明皇、顺宗凡四君。顺宗以病废之故,不能临政,高祖以秦王杀建成、元吉,明皇幸蜀,为太子所夺,唯睿宗上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