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曰:‘故辱而激之。’判云:‘安实败名,重耳竟惭干舅犯;感而成事,张仪终谢于苏秦。’”“丙娶妻,无子,父母将出之,辞曰:‘归无所从。’判云:‘虽配无生育,诚合比于断弦;而归靡适从,度可同于束■。’”“乙为三品,见本州刺史不拜,或非之,称:‘品同’。判云:‘或商、周不敌,敢不尽礼事君;今晋、郑同济,安得降阶卑我?’”若此之类,不背人情,合于法意,援经引史,比喻甚明,非“青钱学士”所能及也。无微之有百余判,亦不能工。余襄公集中,亦有判两卷,粲然可观。张 ,字文成,史云:“调露中,登进士第,考功员外郎赛味道见所对,称天下无双。”按《登科记》,乃上元二年,去调露尚六岁。是年,进士四十五人,名在二十九,既以为无双,而不列高第?神龙元年,中才膺管乐科,于九人中为第五。景云二年,中贤良方正科,于二十人中为第三。所谓制举八中甲科者,亦不然也。
   
   唐制举科目
   唐世制举,科目猥多,徒异其名尔,其实与诸科等也。张九龄以道佯伊、吕策高第,以《登科记》及《会要》考之,盖先天元年九月,明皇初即位,宣劳使所举诸科九人,经邦治国、材可经国、才堪刺史、贤良方正与此科各一人,藻思清华、兴化变俗科各二人。其道侔伊、吕策问殊平平,但云:“兴化致理,必俟得人;求贤审官,莫先任举。欲远循汉、魏之规,复存州郡之选,虑牧守之明,不能必鉴。”次及“越骑攸飞,皆出畿甸,欲均井田于要服,遵丘赋于革车”,并安人重谷,编户农桑之事,殊不及为天下国家之要道。则其所以待伊、吕者亦狭矣。九龄于神龙二年中材堪经邦科,本传不书,计亦此类耳。
   
   渊有九名
   《庄子》载壶子见季咸事云:“鲵旋之潘为渊,止水之潘为渊,流水之潘为渊,渊有九名,此处三焉。”其详见于《列子黄帝篇》,尽载其目,曰:“鲵旋之潘为渊,止水之潘为渊,流水之潘为渊,滥水之潘为渊,沃水之潘为渊,鹚之潘为渊,雍水之潘为渊,F水之潘为渊,肥水之潘为渊,是为九渊。”按《尔雅》云“滥水正出”,即槛泉也。“沃泉下出,鹑穴出,■者反入,F者出不流。”又“水决之泽为F,肥者出同而归异。”皆禹所名也。《尔雅》之书,非周公所作,盖是训释三百《诗》篇所用字,不知列子之时,已有此书否?细碎虫鱼之文,列子决不肯留意,得非偶相同邪?《淮南子》有九璇之渊,许叔重云:“至深也。”贾谊《吊屈赋》:“袭九渊之神龙。”颜师古曰:“九渊,九旋之川,言至深也。”与此不同。
   
   东坡论庄子
   东坡先生作《庄子祠堂记》,辩其不诋皆孔子。“尝疑《盗跖》、《渔父》则真若低孔子者,至于《让王》,《说剑》,皆浅陋不入于道。反复观之,得其《寓言》之终曰:阳子居西游于秦,遇老子。其往也,舍者将迎其家,公执席,妻执中栉,舍者避席,炀者避灶。其反也,与之争席矣。’去其《让王》、《说剑》、《渔父》、《盗跖》四篇,以合于《列御寇》之篇,曰:‘列御寇之齐,中道而反,曰,吾惊焉,吾食于十浆,而五浆先馈。’然后悟而笑曰:是固一章也。庄子之言未终,而昧者剿之,以人其言尔。”东坡之识见至矣、尽矣。故其《祭徐君猷文》云:“争席满前,无复十浆而五馈。”用为一事。今之庄周书《寓言》第二十六,继之以《让王》、《盗跖》、《说剑》、《渔父》,乃至《列御寇》为第三十二篇,读之者可以涣然冰释也。予按《列子》书第二篇内首载御寇馈浆事数百言,即缀以杨朱争席一节,正与东坡之旨异世同符,而坡公记不及此,岂非作文时偶忘之乎!陆德明《释文》:“郭子玄云,一曲之才,妄窜奇说,若《阏奕》、《意修》之首,《危言》、《游凫》、《子胥》之篇,凡诸巧杂,十分有三。《汉艺文志庄子》五十二篇,即司马彪、孟氏所注是也,言多诡诞,或似《山海经》,或类占梦书,故注者以意去取,其内篇众家并同。”予参以此说,坡公所谓昧者,其然乎?《阏弈》、《游凫》诸篇,今无复存矣。
   
   列子书事
   《列子》书事,简劲宏妙,多出《庄子》之右,其言惠盎见宋康王,王曰:“寡人之所说者,勇有力也,客将何以教寡人?”盎曰:“臣有道于此,使人虽勇,刺之不入,虽有力,击之弗中。”王曰:“善,此寡人之所欲闻也。”盎曰:“夫刺之不入,击之不中,此犹辱也。臣有道于此,使人虽有勇弗敢刺,虽有力弗敢击。夫弗敢,非无其志也。臣有道于此,使人本无其志也。夫无其志也,未有爱利之心也。臣有道于此,使天下丈夫女子莫不欢然皆欲爱利之,此其贤于勇有力也,四累之上也。”观此一段语,宛转四反,非数百言曲而畅之不能了,而洁净粹白如此,后人笔力,渠复可到那!三不欺之义,正与此合。不入不中者,不能欺也;弗敢刺击者,不敢欺也;无其志者,不忍欺也。魏文帝论三者优劣,斯言足以蔽之。
   
   天生对偶
   旧说以红生白熟、脚色手纹、宽焦薄脆之属,为天生偶对。触类而索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