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曰:「使彦博居卿上,非予所以待卿之意,卿更思之。」公执奏言:「臣为京官时,彦博已为宰相,今使彦博列位在下,非所以正大伦也。」于是召赴阙。既而御史中丞刘挚、左正言朱光庭、右正言王觌俱上言:「彦博春秋高,不可为三省长官。」司马公又言:「若令以正太师平章军国重事,亦足以尊老成矣。」四月,遂下制如公言,诏一月两赴经筵,六日一入朝,因至都堂与执政商量事,朝廷有大政令,即与辅臣共议。潞公此命,可谓郑重费力,盖本不出于主意也。然居位越五年,屡谢病,乃得归,竟坐此贻绍圣之贬。
  考课之法废
  唐制,尚书考功掌内外文武官吏之考课,凡应考之官,家具录当年功过行能,本司及本州岛长官对众读议其优劣,定为九等考第,然后送省。别敕定京官位望高者二人,一校京官考,一校外官考,又定给事中、中书舍人各一人,一监京官考,一监外官考,郎中判京官考,员外郎判外官考。凡考课之法,有四善、二十七最。一最以上有四善,为上上。有三善,或无最而有四善,为上中。有二善,或无最而有三善,为上下。其末至于居官谄诈、贪浊有状,为下下。外州则司录、录事参军主之,各据之以为黜陟。国朝此法尚存,庆历、皇佑中,黄亚夫庶佐一府、三州幕,其集所载考词十四篇,黄司理者曰:「治犴狱,岁再周矣,论其罪弃市者五十四,流若徒三百十有四,杖百八十六,皆得其情,无有w隐不伸,非才也其孰能?其考可书中。」舞阳尉者曰:「舞阳大约地广,它盗往往囊于其间,居一岁,为窃与强者凡十一,前件官捕得之,其亡者一而已矣,非才焉固不能,可书中。」法曹刘昭远者曰:「法者,礼之防也。其用之以当人情为得,刻者为之,则拘而少恩。前件官以通经举进士,始掾于此,若老于为法者,每抱具狱,必傅之经义然后处,故无一不当其情,其考可书中。」它皆类此。不知其制废于何时。今但付之士按吏据定式书于印纸,比者又令郡守定县令臧否高下,人亦不知所从出。若使稍复旧贯,似为得宜,虽未必人人尽公得实,然思过半矣。
  小官受俸
  沈存中笔谈书国初时州县之小官俸入至薄,故有「五贯九百六十俸,省钱且作足钱用」之语。黄亚夫皇佑间自序其所为伐檀集云:「历佐一府、三州,皆为从事,逾十年,郡之政,巨细无不与,大抵止于簿书狱讼而已,其心之所存,可以效于君、补于国、资于民者,曾未有一事可以自见。然月廪于官,粟麦常两斛,钱常七千,问其所为,乃一常人皆可不勉而能,兹素餐昭昭矣,遂以『伐檀』名其集,且识其愧。」予谓今之仕宦,虽主簿、尉,盖或七八倍于此,然常有不足之叹。若两斛、七千,祗可禄一书吏小校耳!岂非风俗日趋于浮靡,人用日以汰,物价日以滋,致于不能赡足乎?亚夫之立志如此,真可重也。山谷先生乃其子云。
卷第八(十七则)
  库路真
  新唐书地理志:「襄州,土贡漆器库路真二品十乘花文五乘。」库路真者,漆器名也,然其义不可晓。元丰九域志云「贡漆器二十事」是已。于E传,E为襄阳节度,襄有髹器,天下以为法。至E骄蹇,故方帅不法者,称为「襄样节度」。旧唐书职官志,武德七年,改秦王、齐王下领三卫及库真、驱A真,并为统军。疑是周隋间西边方言也。记白乐天集曾有一说,而未之见。
  得意失意诗
  旧传有诗四句夸世人得意者云:「久旱逢甘雨,他乡见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挂名时。」好事者续以失意四句曰:「寡妇携儿泣,将军被敌擒。失恩宫女面,下第举人心。」此二诗,可喜可悲之状极矣。
  狄监卢尹
  文潞公留守西京,年七十七,为耆英会,凡十有二人。时富韩公年七十九,最长,至于太中大夫张问,年七十,唯司马公方六十四岁,用狄监、卢尹故事,亦预于会。或问狄、卢之说,乃见唐白乐天集,今所谓九老图者。怀州司马胡杲年八十九,卫尉卿吉皎年八十六,龙武长史郑据八十四,慈州刺史刘嘉、侍御史卢贞皆八十二,其年皆在元丰诸公之上。永州刺史张浑、刑部尚书白居易皆七十四。时会昌五年。白公序云:「六贤皆多年寿,予亦次焉。秘书监狄兼,河南尹卢贞,以年未七十,虽与会而不及列。」故温公纪韩公至张昌言,而自不书。今士大夫皆熟知此事,姑志狄、卢二贤,以示儿辈。但唐两卢贞,而又同会,疑文字或误云。
  项韩兵书
  汉成帝时,任宏论次兵书为四种,其权谋中有韩信三篇,形势中有项王一篇,前后艺文志载之,且云:「汉兴,张良、韩信序次兵法,凡百八十二家,删取要用,定着三十五家。诸吕用事而盗取之。」项、韩虽不得其死,而遗书可传于后者,汉世不废,今不复可见矣。
  承天塔记
  黄鲁直初谪戎、涪,既得归,而湖北转运判官陈举,以时相赵清宪与之有小怨,讦其所作荆南承天塔记,以为幸灾,遂除名羁管宜州,竟卒于彼。今豫章集不载其文,盖谓因之兆祸,故不忍著录。其曾孙续编别集,始得见之。大略云:「余得罪窜黔中,道出江陵,寓承天禅院,住持僧智珠方彻旧浮图于地,而属曰:『余成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