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持节、宪衔、勋官,只云「镇潼军承宣使」六字,比旧省去三十五,可谓简要。会稽禹庙有唐天复年越王钱H所立碑,其全衔九十五字,尤为冗也。

  吏胥侮洗文书

  郡县胥史,揩易簿案,乡司尤甚。民已输租税,朱批于户下矣,有所求不遂,复洗去之邑官不能察,而又督理。比其持赤钞为证,则追逮横费,为害已深。此特小小者耳,台省亦然,予除翰林日,所被告命后拟云「可特授依前正奉大夫充翰林学士」,盖初书黄时全文,故官告院据以为式,其制当尔。而告身全衔亦云「告正奉大夫充翰林学士」,予以语吏部萧照邻尚书曰:「如此则学士系衔在官下,于故事有戾,今欲书谢表,当如何?」萧悚然。旋遣部主事与告院书吏至,乞借元告以去,明日持来,则已改正,移职居官上,但减一「充」字,于行内微觉疏,其外印文,浓淡了无异,其妙至此。

  宣告错误

  士大夫告命,间有错误,如文官,则犹能自言,书铺亦不敢大有邀索。独右列为可怜,而军伍中出身者尤甚。予检详密院诸房日,有泾原副都军头乞换授,而所持宣内添注「副」字,为房吏所沮,都头者不能自明。两枢密以事见付,予视所添字与正文一体,以白两枢曰:「使诉者为奸,当妄增品级,不应肯以都头而自降为副,其为写宣房之失,无可疑也。」枢以为然,乃为改正。武翼郎李青当磨勘,尚左验其文书,其始为「大李青」,吏以为罔冒,青无词以答。周茂振权尚书,阅其告命十余通,其一告前云「大李青」,而告身误去「大」字,故后者相承,只云「李青」,即日放行迁秩,且给公据付之。两人者几困于吏手,幸而获直。用是以知枉郁不伸者多矣!

  军中抵名为官

  绍兴以来,兵革务烦,军中将校除官者,大帅尽藏其告命,只语以所居官,其有事故亡没者,亦不关申省部除籍,或径以付他人,至或从白身便为郎、大夫者。杨和王为殿帅,罢一统领使归部,而申枢密院云:「此人元姓名曰许超,只是校尉,偶有修武郎李立告,使之鼎名,因得冒转,续以战功积累,今为武显大夫,既已离军,自合依本姓名及元职位。」超诣院诉,而不能为之词。予检详兵房,为言曰:「一时冒与,自是主将之命。修武以前,固非此人当得。若武翼之后,皆用军功,使其战死于阵,则性命须要超承当。今但当克除不应得九官,而理还其余资,庶合人情,于理为顺。」两枢密甚然予说,即奏行之。

  祸福有命

  秦氏颛国得志,益厉刑辟,以箝制士大夫,一言语之过差,一文词之可议,必起大狱,窜之岭海,于是恶子之无俚者,恃告讦以进。赵超然以「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责汀州,吴仲宝以夏二子传流容州,张渊道以张和公生日诗几责柳而幸脱,皆是也。予教授福州日,因访何大圭,忽问:「君识天星乎?」答曰:「未之学。」曰:「岂不能认南方中夏所见列宿乎?」曰:「此却粗识一二。」大圭曰:「君今夕试仰观荧惑何在?」是时正见于南斗之西。后月余再相见,时连旬多阴,所谓火曜,已至斗魁之东矣。大圭曰:「使此星入南斗,自有故事。」予闻其语,固已竦然,明日来相访,曰:「吾曹元不洞晓天文,昨晚叶子廉见顾,言及于此,蹙O云:『是名魏星,无人能识,非荧惑也。』」予曰:「十二国星,只在牛、女之下,经星不动,安得转移?」圭曰:「干象欲示变,何所不可?子廉云,『后汉建安二十五年亦曾出。』」盖秦正封魏国公,圭意比之曹操。予大骇,不复敢酬应。他日,与谢景思、叶晦叔言之,且曰:「使迈为小人告讦之举,有所不能,万一此段彰露,为之奈何?」谢、叶曰:「可以言命矣!与是人相识,便是不幸,不如静以待之。」时岁在己巳,又六年,秦亡,予知免祸,乃始不恐。

  真宗北征

  真宗亲征契丹,幸澶渊,以成却敌之功,是时景德元年甲辰,决此计者,寇莱公也。然前五岁,当咸平二年己亥,契丹寇北边,上自将御之,至澶州、大名府,闻范廷召破虏于莫州北,乃还京。时张文定公、李文靖公为相,不知何人赞此决,而后来不传。用是以知真宗非宴安G毒而有所畏者,故寇公易以进言。

  宰相不次补

  景德元年七月,宰相李沆薨,时无他相,中书有参知政事王旦、王钦若,不次补。寇准为三司使,真宗欲相之,患其素刚,难独任,乃先以翰林侍读学士毕士安为参政,u一月,并命士安、准为相,而士安居上。旦、钦若各迁官而已。准在太宗朝已两为执政,今士安乃由侍从超用,惟辟作福,图任大臣,盖不应循循历阶而升也。

  外制之难

  中书舍人所承受词头,自唐至本朝,皆只就省中起草付吏,逮于告命之成,皆未尝越日,故其职为难。其以敏捷称者,如韦承庆下笔辄成,未尝起草,陆初无思虑,挥翰如飞,颜荛草制数十,无妨谈笑,郑畋动无滞思,同僚阁笔,刘敞临出局,倚马一挥九制,皆见书于史策。其迟钝窘扰者,如陆余庆至晚不能裁一言,和L闭户精思,烫至t籍,与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