霭,在乡党中犯而不较。汝以少壮而殴衰老,胜之不武。”其人曰:“我姑戏之,亦无伤也。”于是群伺于市。是日微雨,金持盖着屐出市。其人潜至身后,以右手挖其臀。金即运气至臀,夹其手使不得出。故作不知,徐徐而行。其人五指痛入心肺,不觉哀切求恕,金行自若。市人皆大笑。众见少年色变,群遣金客陪礼,金始松臀。其人跌出丈余,伏地不动。众视之,指臂皆青肿。金回顾微哂曰:“少年恃血气之刚,狎侮老夫,自作孽。但系子侄辈,何忍死之?公等扶至我家,治之可也。”乃共掖赴金宅,以三丸给之曰:“以酒服,当不至大损。”其人服之,下血升余,疾虽愈,而右臂从此无力。
  
  或曰:“拳勇亦多矣,何至头能敌巨斧,臀能损人臂,无乃言过其实乎?”芗{曰:“术有所谓金钟罩铁布衫者,皆运气之功。气之足也,至大至刚,虽以万b石压身无碍。金老想必习此,拒斧夹臀犹其小戏耳。”
  
  富贵死生定数
  
  浙人召姓,在部充贴写。夫妇二人生一子,已六龄。家寒甚,赁小屋三椽以居。夜间邻宅火发,延及屋粱,夫妇排窗跃出院。其妇曰:“尚有子在室,奈何?”召曰:“吾中年只此一子,不可舍也。”复跃入,见一青衣卒手执青旗引烟下旋,一红衣卒执红旗引火欲下。青衣卒见召,即以旗挡红衣卒曰:“姑缓,尚有奔牛巡司未出。”于是烟火皆往上避,召得抱其子跃出。乃自信将来必为巡检也。逢南来者,即访问奔牛司出息。逾十余年,依然故我,郁郁不得志而殁。其子接业,司官怜其勤敏,拔为吏,役满,选得奔牛司巡检。
  
  又山阴王生,在都训读。其戚以廉价得厦屋,因外宅有鬼甚厉,住此者十有九死,以致无人敢往。王生胆素壮,不信鬼神事,谓其戚曰:“饮我,为君住宿辟除不祥。”戚深知其强项,不可劝,乃饮食之。生择最凶之处下榻,燃巨烛读书,至三鼓,倦甚方寤。烛焰渐青,见人影往来幢幢。生意欲起击之,无奈四肢如缚,口禁不得言,惟心甚了了。微闻一鬼言:“何人大胆,敢来挠搅,我必毙之。”一鬼前,细阅生面目,摇手曰:“此太平父母,不可犯。”众鬼笑曰:“据汝言亦不过太平父母而已,何足畏?纵不毙之,戏之可也。”乃共举其榻,满室盘旋。生觉头晕身颠,烦懑欲绝,鸡初鸣始散。生方得安寝,日午未起。其戚虑有他故,使人逾墙拔关至榻前,见生酣睡,唤之醒,生张目曰:“公等来看太平父母耶?”述其故,共贺之。生亦自诩将为明府,且平安也。每谓所亲曰:“吾若得为大令时,某司刑钱,某司总务,吾家大兄只堪接待宾客而已。”无如每试被黜,年逾不惑,狁诸生也。偃蹇甚,舍去投亲,引入都中作吏,满日选得太平县典史。
  
  有扬州菜佣刘大者,负贩渡江。至江心风浪大作,渡船颠覆,与二十余人沉入江底。大于昏晕之中闻唱名查点声,不能开目视。未几点完,似有神问何多一人?有来提验者高声报曰:“此南部中人,不合死此。”神曰:“可送之登岸。”觉有推之者。张目,已在瓜州滩上卧矣。徐起走回,每问人南部系何官职。时前明万历间也,或曰:“南部自尚书以下郎官俱全,汝非读书人,那得至此?”又一人曰:“习武可作兵部差官,亦部中人也。”大闻甚喜,然无力应试,与戚友谋,共助之,得入营充伍。大甚奋勉,诸差向前,不稍退诿,武弁甚喜之。其时扬郡遭大火后,营师议设救火,兵弁举大为兵目,食双分粮,意谓官有望矣,不胜欢忭。一日,商家失火,刘大率众持挠钩往救,弁命升屋锯梁。梁断,刘大坠入火焚死。
  
  芗{曰:由上三则观之,可见定命之理竟无可动移也。乃前明袁了凡先生有《立命篇》曰:先生以皇极数推算,命该廪贡,得尹无子,寿止五十三。遇云谷禅师授以功过格、准提咒。一意行善,至一万六千余条。登科发甲,官县令,且有子,寿至七旬余。然则趋吉避凶,凿然有据。祸福自己求之,岂妄言哉?吾愿世之君子,不可如前三人之为数缚,当效了凡先生修身立命,超出数外,岂非豪杰之士乎?
  
  一技养生
  
  吾乡有钟生者,业医。无人延请,偃蹇不堪。乃赴豫投亲戚之出仕者。其戚系闲曹,又未补缺,钟依之糊口而已。六月间,豫抚太夫人疾急,医皆束手。属员来见,必问有南医否,其戚以钟对。中丞命即召之,其戚谆嘱小心,钟唯唯而去。中丞延入卧室,见窗户皆闭,大生炉火,热不可耐。太夫人犹衣棉,且覆以棉衾。钟诊之,无脉。出谓中丞曰:“太夫人阳伏于内,阴见于外。当此大暑之时,必先去火开窗,并去棉衾,则脉必复。脉复乃可定方也。”中丞曰:“前医无言及此者,先生高明。”乃从之。未几,太夫人索饮,中丞大悦曰:“我母不言已二日矣,今依先生法,竟大苏醒。”复请诊视。钟诊之得脉,以藿香正气汤饮之,立痊。太夫人悦,命留在署,欲官之。为之报捐未入流,奏留豫省,充文巡捕。中丞言听计从,因此获财无算。
  
  又张生系鹾商子,一无所长,惟好口腹。广搜古今食谱而准酌之,烹调甚精。未几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