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情,共捐费助其还乡。

  未半月,吴苍头溲于墙下,有大掌批其颊曰:“我自报冤,与汝何干,而卖弄‘血见愁’耶!”视之。即蓝衣人也。

  ○龙阵风乾隆辛酉秋,海风拔木,海滨人见龙斗空中。广陵城内外风过处,民间窗棂帘箔及所晒衣物吹上半天。有宴客者,八盘十六碟随风而去,少顷,落于数十里外李姓家,肴果摆没,丝毫不动。尤奇者,南街上清白流芳牌楼之左,一妇人沐浴后簪花傅粉,抱一孩移竹榻坐于门外,被风吹起,冉冉而升,万目观望,如虎丘泥偶一座,少顷,没入云中。明日,妇人至自邵伯镇。镇去城四十馀里,安然无恙。云:“初上时,耳听风响甚怕。愈上愈凉爽。俯视城市,但见云雾,不知高低。落地时,亦徐徐而坠,稳如乘舆。但心中茫然耳。”

  ○彭杨记异彭兆麟,掖县人,同邑增广生杨继庵,其姑丈也。兆麟业儒,年二十馀,病卒。越数年,杨亦卒。

  后有密高人胡邦翰者,与彭、杨素未谋面,因其仲兄久客于辽,泛海往寻,游学至兆麟馆,留与同居,凡两月馀。治装欲归,谓兆麟曰:“今归将赴郡应试,可为君作寄书邮。”兆麟曰:“昨已将家书付便羽矣,如至掖县,第代传一口信可也。”及将行,又曰:“去此百馀里,余姑丈杨庵在彼设帐授徒,烦便道代为致候。”胡因往,又一见继庵焉。

  比赴郡试至彭家,言其与兆麟及继庵相见颠末,其家人因二人死已二十年,以胡为妄。胡曰:“彼曾为予言,巷口关帝庙壁有手迹遗书,试往庙中。”发壁阅之,与辽馆所书笔迹不殊。复忆别时曾告以其妻及二女乳名。兆麟妻贾氏年已四十馀,二女已嫁,非亲党无知者,乃与胡言一一相符,其家方信,而胡亦始知其所遇之皆鬼也。胡是年入泮,未几亦亡。

  后数年,又有自辽东来者,兆麟寄一马并其死时所服衣来,其家愈惊,绝之不受。先是兆麟疾革,谓其家曰:“我死勿殓,可得复活。”既死,家人以为乱命,置不论,竟殓焉。葬三日,家人见其墓穿一孔,如有物自内出者。其年高密某姓不知兆麟之已死,延兆麟于家,教其幼子。历八九载,从不言归。后某子将赴郡应试,强与之俱。抵郡城马邑地方,谓某子曰:“此处有葭莩亲,予就便往视之。汝先行,至郭外候我。”某子至所约处,久待不至,日渐暮,投宿他所。

  旦至师家,口称弟子某。其家犹谓其生时曾拜门墙者。询之,方知事在死后,相与骇怪,莫知所以。其徒涕零而别。岂兆麟之客辽东,即从此而去耶!

  此乾隆二十八年事,贵池令林君梦鲤所言。林,掖人也。

  ○冤鬼戏台告状乾隆年间,广东三水县前搭台演戏。一日,演《包孝肃断乌盆》。净方扮孝肃上台坐,见有披发带伤人跪台间作申冤状,净惊起避之,台下人相与哗然,其声达于县署。县令某着役查问,净以所见对。县令传净至,嘱净:“仍如前装上台,如再有所见,可引至县堂。”

  净领命行事,其鬼果又现。净云:“我系伪作龙图,不若我带汝赴县堂,求官申冤。”鬼首肯之。净起,鬼随之至堂。令询净:“鬼何在?”净答:“鬼已跪墀下。”令大声唤之,毫无见闻。令怒,欲责净。净见鬼起立外走,以手作招势。净禀令,令即着净同皂役二名尾之,视往何处灭,即志其处。净随鬼野行数里,见入一冢中:冢乃邑中富室王监生葬母处。净与皂将竹枝插地志之,回县覆令。

  令乘舆往观,传王监生严讯。监生不认,请开墓以明己冤。令从之。至墓,开未二三尺,即见一尸,颜色如生。令大喜,问监生。监生呼冤,云:“其时送葬人数百,共观下土,并无此尸。即有此尸,必不能尽掩众口,数年来何默默无闻,必待此净方白耶?”令韪其言,复问:“汝视封土毕归家否?”监生曰:“视母棺下土后即返家,以后事皆土工为之。”令笑曰:“得之矣。速唤众土工来!”见其状貌凶恶,喝曰:“汝等杀人事发觉矣,毋庸再隐!”众土工大骇,叩头曰:“王监生归家后,某等皆歇茅蓬下,有孤客负囊来乞火,一伙伴觉其囊中有银,与众共谋杀而瓜分之,即举铁锄碎其首,埋王母棺上,加土填之,竟夜而成冢。王监生喜其速成,复厚赏之,并无知者。”令乃尽致之法。

  相传众工埋尸时自夸云:“此事难明白,如要得申冤,除非龙图再世。”鬼闻此言,故籍净扮龙图时,便来申冤云。

  ○奇鬼眼生背上费密,字此度,四川布衣,有“大江流汉水,孤艇接残春”之句,为阮亭尚书所称,荐与杨将军名展者。从征四川,过成都,寓察院楼中。人相传此楼有怪,杨与李副将俱不听,拉费同宿。费不能无疑,张灯按剑,端坐帐中。

  三鼓后,楼下橐橐有声,一怪蹑梯而上。灯下视之:有头面无眉目,如枯柴一段,直立帐前。费拔剑斫之,怪退缩数步,转身而走,有一眼竖生背上,长尺许,金光射人。渐行至杨将军卧所,揭其帐,转背放光射之。忽见将军两鼻孔中,亦有白气二条,与怪所吐之光相为抵拒。白气愈大,则金光愈小,旋滚至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