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善政所致,孰能至此?”遂以闻,玺书旌赏。或问思贞曰:“公敏行者,往与李承嘉忿竞,何几若斯?”思贞曰:“(不能)言者,时或有言。承嘉恃权相侮,仆义不受,然不知言之从何而至矣!”
  张柬之,进士擢第,为清源丞,年且七十余。永昌初,勉复应制策。试毕,有传柬之考入下课者,柬之叹曰:“余之命也。”乃委归襄阳。时中书舍人刘允济重考,自下第升甲科,为天下第一,擢第,拜监察,累迁荆州长史。长安中,则天问狄仁杰曰:“朕要一好汉使,有乎?”仁杰对曰:“臣料陛下若求文章资历,则今之宰臣李峤、苏味道,亦足为之使矣。岂非文士龌龊,思大才用之,以成天下之务者乎?”则天悦曰:“此朕心也。”仁杰曰:“荆州长史张柬之,其人虽老,真宰
  
  相材也。且久不遇,若用之,必尽于国家。”则天乃召以为洛州司马。他日,又求贤。仁杰曰:“臣前言张柬之,尚未用也。”则天曰:“已迁之矣。”仁杰曰:“臣荐之,请为相也,今为洛州司马,非用之也。”乃迁秋官侍郎。及姚崇将赴灵武,则天令举外司堪为宰相者,姚崇曰:“张柬之沉厚有谋,能断大事,且其人年老,陛下急用之。”登时召见,以为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年已八十矣。与桓彦范、敬晖、袁恕己、崔玄晖等,诛讨二张,兴复社稷,忠冠千古,功格皇天云。
  张沛为同州刺史,任正名为录事参军,刘幽求为朝邑尉。
  沛奴下诸寮,独呼二人为刘大、任大,若平常交。玄宗诛韦庶人,沛兄涉为殿中监,伏法,并及沛。沛将出就刑,正名时在假内,闻之遽出,止沛曰:“朝廷初有大艰,同州京之左辅,奈何单使一至,便害州将,请以死守之。”于是覆奏,而理沛于狱,曰:“正名若死,使君可忧,不然无虑也。”时幽求方立元勋,居中用事,遂免沛于难。
  刘幽求既翊戴睿宗,后为中书令崔所构,放于番禺。令南海都尉周利贞杀之。时王为桂州都督,知利贞希时宰意,留幽求于桂州。利贞屡移牒索之,终不遣。又切逼遣幽求,报曰:“刘幽求有社稷大功,穷投于荒裔,无当死之罪,奈何坐观夷灭耶!”幽求惧不全,谓曰:“吾忤大臣而见保,恐势不可全,徒仰累耳。”曰:“足下所犯,非辜明也。如获罪,放于沧海,亦无所恨。”竟不遣,俄而诛,幽求复登用也。
  韩琬,少负才华,长安中,为高邮主簿,使于都场,以州县徒劳,率然题壁曰:“筋力尽于高邮,容色衰于主簿,岂言行之缺,而友朋之过欤景龙中,自亳州司户应制,集于京,吏部员外薛钦绪考琬,策入高等,谓琬曰:‘今日非朋友之过欤
  
  ’昔尝与魏知古、崔璩、卢藏用听《涅经》于大云寺,会食,之旧舍,偶见题壁。诸公曰:‘此高邮主簿叹后时耶’顾问主人,方知足下,即末有含蓄意,祈以相汲,今日方申。”琬谢之曰:“士感知己,岂期十年之外,见君子之深心乎?”
  张嘉贞落魄有大志,亦不自异,亦不下人。自平乡尉免归乡里,布衣环堵之中,萧然自得。时人莫之知也。张循宪以御史出,还次蒲州驿。循宪方复命,使务有不决者,意颇病之,问驿吏曰:“此有好客乎?”驿吏白以嘉贞,循宪召与相见,咨以其事积时疑滞者,嘉贞随机应之,莫不豁然。及命表,又出意外。他日,则天以问循宪,具以实对,因请以己官让之。
  则天曰:“卿能举贤,美矣。朕岂可无一官自进贤耶!”乃召见内殿,隔帘与语。嘉贞仪貌甚伟,神彩俊杰,则天甚异之。
  因奏曰:“臣生于草莱,目不睹阙廷之事。陛下过听,引至天庭,此万代之一遇。然咫尺之间,若披云雾,臣恐君臣之道,有所未尽。”则天曰:“善。”遽命卷帘。翌日,拜监察御史。
  开元初,拜中书舍人,迁并州长史、天平军节度使。有告其反者,鞠之无状。玄宗将罪告事者,嘉贞谏曰:“准法:告事不实,虽有反坐,此则不然。天下无虞,重兵利器,皆委边将。
  若告事者一不当,随而罪之,臣恐握兵者生心,为他日之患。
  且臣备陛下腹心,不宜为臣以绝言事之路。”玄宗大悦,许以衡轴处之。嘉贞因曰:“臣闻时难得而易失,及其过也,虽贤圣不能为时。昔马周起徒步谒圣主,血气方盛。太宗用之尽其才,才五十而终。向用稍晚,则无及已。今臣幸少壮,陛下不以臣不肖,雅宜及时用之。他日衰老,何能为也!”玄宗曰:“卿第往太原,行当召卿。”卒用之为相。在职尚简易,善疏决,论者称之。
  姜皎荐源乾(曜,玄)宗见之,骤拜为相,谓左右曰:“
  
  此人仪形庄肃,似萧至忠,朕故用之。”左右对曰:“至忠以犯逆死,陛下何故比之?”玄宗曰:“我为社稷计,所以诛之。
  然其人信美才也。”至忠尝与友人期街中,俄而雪下,人或止之。至忠曰:“焉有与人期,畏雪不去。”遂命驾径往,立于雪中,深尺余,期者方至。及登廊庙,居乱后邪臣之间,不失其正。出为晋州刺史,甚有异绩,晚徒失职,为太平公主所引,与之图事,以及于祸害。
  玄宗谓宰臣曰:“从工部侍郎有得中书侍郎者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