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赐玉带一条。公临薨,却进,使门人作表,皆不如意。公令子弟执笔,口占状曰:“内府之珍,先朝所赐。既不敢将归地下,又不合留向人间,谨却封进。”闻者叹其简切而不乱。
  晋公,贞元中,作《铸剑戟为农器赋》。其首云:“皇帝嗣位之十三载,寰海镜清,方隅砥平。驱域中尽归力穑,示天下不复用兵。”宪宗平荡宿寇,数致太平,正当元和十三年,而晋公以文儒作相,竟立殊勋,为章武佐命,观其辞赋气概,岂得无异日之事乎
  进士李为作《泪赋》,及轻、薄、暗、小四赋。李贺作《乐府》,多属意花草蜂蝶之间,二子竟不远大。文字之作,可以定相命之优劣矣。
  相国令狐公楚,自河阳征入,至阌乡,暴风,有裨将饲官马在逆旅,屋毁马毙。到京,公旋大拜。时魏义通以检校常侍,代镇三城,裨将当还,缘马死,惧帅之责,以状请一字为押。公援笔判曰:“厩焚鲁国,先师惟恐伤人;屋倒阌乡,常侍岂宜问马?”
  新野庾倬,贞元初,为河南府兵曹。有寡姊在家。时洛中物价翔贵,难致口腹,庾常于公堂辍己馔以饷其姊。始言所爱小男,以饷之。同官初甚鄙笑,后知之,咸嘉叹。倬生简休。
  荥阳郑还古,少有俊才,嗜学,而天性孝友。初家清齐间,遇李师道渐阻王命,扶侍老亲归洛。与其弟自舁肩舆,晨暮奔迫,两肩皆疮。妻柳氏,仆射元公之女也,妇道克备。弟齐古,好博戏赌钱,还古帑藏中物,虽妻之赀玩,恣其所用,齐古得之辄尽。还古每出行,必封管钥付家人曰:“留待二十九郎偿博,勿使别为债息,为恶人所陷误也。”弟感其意,为之稍节。有堂弟浪迹好吹v篥,投许昌军为健儿,还古使使召之,自与洗沐,同榻而寝。因致书所知之为方镇者,求补他职。姻族以此重之,而竟以刚躁,喜持论,不容于时,惜也。
  刘司徒玄佐,滑州匡城人。尝出师经其本县,欲申桑梓之礼于令,令坚辞不敢当,玄佐叹恨久之。先是陈金帛数筐,将遗邑僚,以其愚懦而止。玄佐贵为相,其母月织绢一疋,以示不忘本。每观玄佐视事,见邑令走阶下,退必语玄佐:“吾向见长官白事卑敬,不觉恐悚。思乃父为吏本县,时常畏长官汗栗。今尔当厅据案待之,其何安焉?”因喻以朝廷恩寄之重,须务捐躯。故玄佐始终不失臣节。是时乡里姻旧,以地近,多投之,司徒不欲以私擢居将校之列,又难置于贱卒,尽署为将判官。此职例假绯衫银鱼袋,外示荣之,实处散冗。其类渐众,久之,有献启诉于公者。其一联云:“覆盆子落地变作赤烘,羊羔儿作声尽是没益。”公览之而笑,各改署他职。
  太子陆文学鸿渐名羽,其先不知何许人。竟陵龙兴寺僧,姓陆,于堤上得一初生儿,收育之,遂以陆为氏。及长,聪俊多能,学赡辞逸,诙谐纵辩,盖东方曼倩之俦。与余外祖户曹府君,交契深至。外祖有笺事状,陆君所撰。性嗜茶,始创煎茶法,至今鬻茶之家,陶为其像,置于炀器之间,云宜茶足利。余幼年尚记识一复州老僧,是陆僧弟子。常讽其歌云:“不羡黄金,不羡白玉杯,不羡朝入省,不羡暮入台。千羡万羡西江水,曾向竟陵城下来。”又有追感陆僧诗至多。
  崔吏部枢夫人,太尉西平王女也。西平生日,中堂大宴,方食,有小婢附崔氏妇耳语久之,崔氏妇颔之而去。有顷,复至,王问曰:“何事?”女对曰:“大家昨夜小不安适,使人往候。”王掷筋怒曰:“我不幸有此女,大奇事!汝为人妇,岂有阿家体候不安,不检校汤药,而与父作生日,吾有此女,何用作生日为?”遽遣走檐子归,身亦续至崔氏家问疾,且拜谢教训子女不至。姻族闻之,无不愧叹。故李夫人妇德克备,治家整肃,贵贱皆不许时世妆梳。勋臣之家,特数西平礼法。
  裴饰陕府录事参军。李F公勉除长史充观察,始至官,属吏谒讫。令别召裴录事,坐与之语,面约云:“少顷有宴,便请随判官同赴。”及宴,凡三召不至,公极怒。明晨召嗜弥曰:“某忝公之官长,以素闻公名,兼朝中新友,话公美事,思接救荨9食礼分,面约赴燕,遂累召不来。何相忽之甚也?”收色言曰:“中丞细思之,未知谁失必也正名,各司其局,古人所守,某敢忘之中丞使府,自有宾僚,某走吏也,安得同之?”F公曰:“老夫过矣,请吾子归所止。”始韧耍F公遽命驾访之,拜请置在宾席。手子充为太常寺太祝,年甚少。时京司书考官之清高者,例得上考。充之同侪以例,皆止中考,诉于卿长,曰:“此旧例也。”充曰:“奉常职重地高,不同他寺。大卿在具瞻之地,作事当出于人。本设考课,为奖勤劳,则书岂系于官秩。若一一以官高下为优劣,则卿合书上上考,少卿合上中考,丞合中上考,主簿合中考,协律合下考,某等合吃杖矣!”卿笑且惭,遂特书上考。
  崔相国群为华州刺史。郑县陆镇以名与崔公近讳音同,请假。崔视事后,遍问官属,怪镇不在列,左右以回避对。公曰:“县尉旨授官也,不可以刺史私避,而使之罢不治事。”召之令出。镇因陈牒,请权改名。公判准状,仍戒之曰:“公庭可以救ǎ簿书则当仍旧,台省中无陆名也。”其知大体如此。
  柳元公善张尚书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