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不具载,为全书累。知文人著述,必当及身自定也。

  ◎斋号南宋后始有斋号,而史传皆从略。志书系号,始于景定《严州志》。近日钱警石学博《海昌备志》从之,谓数十年来友朋相呼,俱以斋号,诗文著作,自署亦然,若竟略之,亦为失实。然斋号每出己意,字则命之亲长者多,诗文自署,究不当舍置也。

  ◎昭君诗诗人之思,日出不穷,即如咏昭君者,唐、宋以来,佳篇不少,近代更有翻新制胜者,略识所见于此。“天低海水西流处,独有琵琶堪唤语。断丝枯木本无情,犹胜人心百千许。”(胡稚威)“君王重信不重色,玉貌三千替不得。穹庐若使诏留行,金屋欢娱岂终极?一传祸水入后宫,燕燕尽啄皇孙空。自谋则过君谋忠,画工毋乃真国工。”(沈濂)“一辞宫阙出秦关,长得丹青识旧颜。为报君王休爱惜,汉家征戍几人还。”(颜光敏)“汉主曾闻杀画师,画师何足定妍媸。宫中多少如花女,不嫁单于君不知。”(刘廷献)“远嫁呼韩岂素期,请行似怨不逢时。出宫始觉君恩重,临去犹为斩画师。”(赵翼)“胭脂零落倍销魂,急雪严霜泣暗吞。敢向琵琶传怨语,至今青冢亦君恩。”(那彦成)“战骨填沙草不春,封侯命将漫纷纭。当时合把毛延寿,画作麟台第一勋。”(许宗彦)

  “无金赠延寿,妾自误平生。”(沈德潜)

  ◎玉泉雪水高宗纯皇帝巡跸所至,制银斗,命内侍精量泉水。京师玉泉山之水斗重一两,塞上伊逊之水亦如之。其余诸水,济南珍珠重逾二厘,扬子江金山下中泠重逾三厘,惠山、虎跑各重逾四厘,平山重逾六厘,清凉山、白沙、虎丘及西山之碧云寺各重逾一分,遂定玉泉为第一,作《玉泉山天下第一泉记》。又量雪水,较玉泉轻三厘,遇佳雪必收取,以松实、梅英、佛手烹茶,谓之“三清”。尝于重华宫集廷臣及内廷翰林等联句,赋《三清茶》诗,天章昭焕,洵为升平韵事。

  ◎器铭器之有铭,由来远矣,见于历朝者不可悉数,兹择近人所作辞旨简质者录之。

  方望溪侍郎《砚铭》:“磨而不磷,静以守黑。”又《澄泥砚铭》:“甄之陶之久益坚,琢之磨之好且完,善而藏之德乃全。”钱竹汀宫詹《圆砚铭》:“怀孔之璧,守老之黑。”又《笔管铭》:“母用汝锐,可以百岁。”纪文达公《截刀铭》:“当断则断,以齐不齐。利器在手,孰得而参差。”又《瓜砚铭》:“无用者半,益之以枝蔓。君于ゼ文,鉴于兹砚。”金冬心《缺角砚铭》:“头锐且秃,不修边幅,腹中有墨君所独。”梁山舟学士《自用砚铭》:“磨不磷,涅不淄,坚白之德吾所师。”又《小砚铭》:“不雕不琢,完尔太璞。”又《折叠扇铭》:“一阖一辟,造化在手。明月半规,清风满袖。”程易畴学博《小员砚铭》:“余能方弗能员,宜与而相周旋。”吴江周叔斗茂才梦台《印泥盒铭》:“红泥田,玉龙耕种垂蜿蜒,收令名,乃有年。”孙愈愚明经《笔铭》:“三寸管,一丈舌,慎持之,有鬼责。”嘉兴钱警石学博泰吉《印匣铭》:“保其名,在退藏,用之不轻终身臧。”杨至堂河督《砚铭》:“涅不缁,蕉叶白,知其白,守其黑,说心研虑介于石。”高伯平明经《朱砚铭》:“勘六籍,文字之益,惟中藏者赤。”

  余尝作《笔铭》云:“纯兮兼兮判厥品,朱兮墨兮视所近,勤习慎持,用无不宜。”

  又《墨铭》云:“色暗德馨,体刚坚而用文明。早夜研摩,以成我名。”

  ◎周文忠公明周文忠公凤翔《遗集》七卷,其族孙源搜罗散坠,于嘉庆癸酉付梓。集中《论筹兵饷》略云:“摧锋陷阵则无兵,脱巾呼庚癸则多兵;杀贼攻城则士不力,唾有司背噪击戕道将则力。”又云:“夫此健儿,美衣食、饱妻孥、酣酒肉,皆四海之穷民,敲骨抽髓、鬻男嫁妇以供之者也。乃当敌而敌愈猖,剿寇而寇益溃。

  甚至调一大将援某地,不过以一二千人往,而又多浮额,一遇大敌,缩而自保。

  寇退,则割平人级以张功盖罪,掳掠饱芏入,铙吹纷如矣。“指陈当时情事,切中其弊。公召对,尝陈:”吏速化则治不成,民重征则盗不息。“又尝《论学》曰:”学不可立党,立党则必争,奚能见道?昔朱、陆之辩,虚心求是也;今之辩朱、陆,私心求胜也,言愈多而道愈晦矣。“《论史》曰:”三代而后,汉与外戚共天下,唐与母后、宦官共天下,魏晋以下与膏粱子弟共天下,宋与奸臣共天下,元与宗族共天下。“赵氏吉士《续表忠记》备述之,称为名言。公尽节时,贻父母书云:”国君死社稷,臣子无不死君上之理,况男忝列从臣,官居讲职乎!

  父母生育教诲以有今日,男幸不亏辱此身贻两大人羞。男事毕矣,罔极之恩,无以为报,矢之来生,万祈珍调康茂,勿以男为念。日晷已促,不得尽言。“读此,知当日贰臣有以亲在为解者,皆无所逃罪矣。

  ◎沈又希先生秀水沈又希先生范孙,为文高古不近俗,年七十犹应秋试,迄不获一第。尝诲其孙莲溪观察濂曰:“我困踬极矣,汝兄弟取科名必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