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平南温峤闻乱,号泣登舟,遣参军王愆期推征西陶侃为盟主,俱赴京师。时亮败绩奔峤,人皆尤而少之。峤愈相崇重,分兵以配给之。」庾欲奔窜,则不可;欲会,恐见执,进退无计。温公劝庾诣陶,曰:「卿但遥拜,必无它。我为卿保之。」庾从温言诣陶。至,便拜。陶自起止之,曰:「庾元规何缘拜陶士行?」毕,又降就下坐。陶又自要起同坐。坐定,庾乃引咎责躬,深相逊谢。陶不觉释然。〔一〕
  【校文】
  「陶士行」「行」,景宋本作「衡」。
  「同坐坐定」景宋本及沉本无下一「坐」字。
  【笺疏】
  〔一〕程炎震云:「此是咸和三年,亮奔寻阳时。晋书六十六侃传叙侃语于石头平后,非也。」
  温公丧妇,从姑刘氏,家值乱离散,唯有一女,甚有姿慧,姑以属公觅婚。公密有自婚意,答云:「佳婿难得,但如峤比云何?」姑云:「丧败之余,乞粗存活,便足慰吾余年,何敢希汝比?」却后少日,公报姑云:「已觅得婚处,门地粗可,婿身名宦,尽不减峤。」因下玉镜台一枚。姑大喜。既婚,交礼,女以手披纱扇,抚掌大笑曰:「我固疑是老奴,果如所卜!」按温氏谱:「峤初取高平李?女,中取琅琊王诩女,后取庐江何邃女。都不闻取刘氏,便为虚谬。」〔一〕谷口云:「刘氏,政谓其姑尔,非指其女姓刘也。孝标之注,亦未为得。」〔二〕玉镜台,是公为刘越石长史,北征刘聪所得。王隐晋书曰:「建兴二年,峤为刘琨假守左司马,都督上前锋诸军事,讨刘聪。」晋阳秋曰:「聪一名载,字玄明,屠各人。父渊,因乱起兵死。聪嗣业。」
  【笺疏】
  〔一〕御览五百五十四引晋中兴书曰:「温峤葬豫章。至峤后妻何氏卒,便载峤丧还都。诏令葬建平陵北,并赠峤二妻王氏、何氏始安夫人印绶云。」嘉锡案:晋书本传同。并与温氏谱合。诏书不及李氏者,盖以早亡,又不从葬故也。峤之不婚刘氏,亦已明矣。又案:晋书阎鼎传有中书令李?,为鼎所杀。
  〔二〕李慈铭云:「案『谷口』以下,盖宋人校语。既谓其姑,必仍姓温,何得云刘?宋人疏谬,往往如是。」程炎震云:「温峤三娶,见晋书礼志中,孝标此难是也。『谷口』不知何人。此数语宋本已有之,当考。姑既适刘,其女非姓刘而何?」
  诸葛令女,庾氏妇,既寡,誓云:「不复重出!」此女性甚正强,无有登车理。即庾亮子会妻。父,已见上。〔一〕恢既许江思玄婚,乃移家近之。初,诳女云:「宜徙。」于是家人一时去,独留女在后。比其觉,已不复得出。江郎莫来,女哭詈弥甚,积日渐歇。江暝入宿,恒在对床上。后观其意转帖,乃诈厌,〔二〕良久不悟,声气转急。女乃呼婢云:「唤江郎觉!」江于是跃来就之曰:「我自是天下男子,厌,何预卿事而见唤邪?既尔相关,不得不与人语。」女默然而惭,情义遂笃。葛令之清英,江君之茂识,必不背圣人之正典,习蛮夷之秽行。康王之言,所轻多矣。
  【校文】
  「江郎莫来」「莫」,景宋本作「暮」。
  【笺疏】
  〔一〕程炎震云:「父当作文彪,见方正篇『诸葛恢大女』条。」嘉锡案:江字思玄。此所叙即事,不应称父。字当作恢。
  〔二〕李慈铭云:「案厌俗作魇。」
  李详云:「详案:一切经音义七引苍颉篇云:『厌,眠内不详也。』说文:『厌,笮也。』案笮,迫也。今人病厌,如有压迫之者,惊呼不自觉是也。说文『寐』下云:『寐而厌也。』山海经西山经:『翼望之山,有鸟焉,名曰u遥服之使人不厌。』与此皆厌之古字,俗作魇。」嘉锡案:玄应音义七正法华经音引苍颉篇云:「伏合人心曰厌,亦眠内不祥也。」审言本此为说。然其书卷一大方等大集经音及慧琳音义曰:「十六大智度论音并引字苑云:『厌,眠内不祥也。苍颉篇云:「伏合人心曰厌。」』」然则「眠内不祥」非苍颉篇之语也,审言误矣。
  愍度道人始欲过江,与一伧道人为侣,谋曰:「用旧义在江东,恐不办得食。」便共立「心无义」。既而此道人不成渡,愍度果讲义积年。名德沙门题目曰:「支愍度才鉴清出。」孙绰愍度赞曰:「支度彬彬,好是拔新。俱禀昭见,而能越人。世重秀异,咸竞尔珍。孤桐峄阳,浮磬泗滨。」后有伧人来,先道人寄语云:「为我致意愍度,无义那可立?旧义者曰:「种智有是,而能圆照。然则万累斯尽,谓之空无;常住不变,谓之妙有。」而无义者曰:「种智之体,豁如太虚,虚而能知,无而能应。居宗至极,其唯无乎?」治此计,权救饥尔!无为遂负如来也。」〔一〕
  【笺疏】
  〔一〕程炎震云:「高僧传四愍度作敏度,云:『敏度亦聪哲有誉,着传译经录,今行于世。』又高僧传五法汰传云:『时沙门道恒颇有才力,常执心无义,大行荆土。汰曰:「此是邪说,应须破之。」乃大集名僧,令弟子昙壹难之曰「色既暮,明日更集。」慧远就席,攻难数番,关责锋起。恒自觉义途差异,神色微动,麈尾扣案,未即有答。远曰:「不疾而速,杼柚何为?」坐者皆笑。心无之义,于是而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