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西军之逼,乃令于儿塘斩之,〔一〕枭首于东桁也。」
  【笺疏】
  〔一〕李慈铭云:「案儿,古倪字,晋书作倪塘。」
  桓玄将篡,桓修欲因玄在修母许袭之。庾夫人云:「汝等近,过我余年,我养之,不忍见行此事。」桓氏谱曰:「桓冲后娶颍川庾蔑女,〔一〕字姚。」晋安帝纪曰:「修少为玄所侮,言论常鄙之,修深憾焉,密有图玄之意。修母曰:『灵宝视我如母,汝等何忍骨肉相图!』修乃止。」
  【笺疏】
  〔一〕李慈铭云:「案庾蔑为明穆皇后伯父衮之子。衮见晋书孝友传。蔑官至侍中。」
  
  世说新语序目
  晋人乐旷多奇情,故其言语文章别是一色,世说可睹已。说为晋作。及于汉、魏者,其余耳。虽典雅不如左氏国语,驰骛不如诸国策,而清微简远,居然玄胜。概举如卫虎渡江,安石教儿,机锋似沈滑稽,又冷类入人梦思,有味有情,咽之愈多,嚼之不见。盖于时诸公以一言半句为终身之目,未若后来人士a焉下笔,始定名价。临川善述,更自高简有法。反正之评,戾实之载,岂不或有?亦当颂之,使与诸书并行也。晚后浅俗,柰解人正不可得。呜呼!人言江左清谈遗事,盘盘一老出其游戏余力,尚足办此百万之敌,兹非谈之宗欤?抑吾取其文,而非论其人也。丙戌长夏,病思无聊,因手校家本精?。其长注,间疏其滞义。明年以授梓,乃五月既望梓成。耘庐刘应登自书其端,是为序。
  尝考载记所述晋人话言,简约玄澹,尔雅有韵。世言江左善清谈,今阅新语,信乎其言之也。临川撰为此书,采掇综叙,明畅不繁;孝标所注,能收录诸家小史分释其义。诂训之赏,见于高似孙纬略。余家藏宋本,是放翁校刊本。谢湖躬耕之暇,手披心寄,自谓可观。爰付梓人,传之同好。因叹昔人论司马氏之祚亡于清谈,斯言也无乃过甚矣乎?竹林之俦,布慕沂乐;兰亭之集,咏歌尧风;陶荆州之勤敏,谢东山之恬镇;解庄易,则辅嗣平叔擅其宗;析梵言,则道林法深领其乘。或词冷而趣远,或事琐而意奥,风旨各殊,人有兴托。王茂弘、祖士雅之流,才通气峻,心翼王室,又斑斑载诸册简。是可非之者哉?诗不云乎,「济济多士,文王以宁」。余以琅琊王之渡江,诸贤弘赞之力为多,非强说也。夫诸晤言,率遇藻裁,遂为终身品目,故类以标格相高。玄虚成习,一时雅尚,有东京厨俊之流风焉。然旷达拓落,滥觞莫拯,取讥世教,抚卷惜之。此于诸贤,不无遗憾焉耳矣。刻成,序之。嘉靖乙未岁立秋日也。吴邵袁撰。
  
  世说旧题一首旧跋二首
  宋临川王义庆采撷汉、晋以来佳事佳话为世说新语,极为精绝,而犹未为奇也。梁刘孝标注此书,引援详确,有不言之妙。如引汉、魏、吴诸史及子传地理之书皆不必言,只如晋氏一朝史及晋诸公列传谱录文章,凡一百六十六家,皆出于正史之外。记载特详,闻见未接,为注书之法。右见高氏纬略。
  右世说三十六篇,世所传厘为十卷。或作四十五篇,而末卷但重出前九卷中所载。余家旧藏,盖得之王原叔家。后得晏元献公手自校本,尽去重复,其注亦小加翦截,最为善本。晋人雅尚清谈,唐初史臣修书,率意窜定,多非旧语,尚赖此书以传后世。然字有讹舛,语有难解,以它书证之,闲有可是正处,而注亦比晏本时为增损。至于所疑,则不敢妄下雌黄,姑亦传疑,以俟通博。绍兴八年夏四月癸亥,广川董k题。
  郡中旧有南史刘宾客集版,皆废于火,世说亦不复在。游到官,始重刻之,以存故事。世说最后成,因并识于卷末。淳熙戊申重五日,新定郡守笠泽陆游书。
  
  世说新语笺疏
  
  世说新语卷下之下
  排调第二十五〔一〕
  【笺疏】
  〔一〕程炎震云:「排当作俳。金楼子捷对篇曰:『诸如此类,合曰俳调。过乃疏鄙,不足多称。』魏志二十九华陀传注引曹植辩道论曰:『自家王与太子及余兄弟,并以为调笑。』文心雕龙谐隐篇云:『魏文因俳M以着笑书,薛综凭宴会而发嘲调。』亦一证也。」
  诸葛瑾为豫州,遣别驾到台,瑾已见。语云:「小儿知谈,卿可与语。」连往诣恪,江表传曰:「恪字符逊,瑾长子也。少有才名,发藻岐嶷,辩论应机,莫与为对。孙权见而奇之,谓瑾曰:『蓝田生玉,真不虚也!』仕吴至太傅。为孙峻所害。」恪不与相见。后于张辅吴坐中相遇,环济吴纪曰:「张昭字子布,忠正有才义,仕吴,为辅吴将军。」别驾唤恪:「咄咄郎君。」恪因嘲之曰:「豫州乱矣,何咄咄之有?」答曰:「君明臣贤,未闻其乱。」恪曰:「昔唐尧在上,四凶在下。」答曰:「非唯四凶,亦有丹朱。」于是一坐大笑。〔一〕
  【笺疏】
  〔一〕程炎震云:「黄龙元年,瑾为豫州牧。张昭嘉禾五年卒。当在此八年中。恪死时年五十一,是时三十上下矣。」
  晋文帝与二陈共车,过唤钟会同载,即驶车委去。比出,已远。既至,因嘲之曰:「与人期行,何以迟迟?望卿遥遥不至。」会答曰:「矫然懿实,何必同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