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便杖策步归。道逢刘尹,语曰:「安石将无伤?」谢乃同载而归。
  襄阳罗友有大韵,少时多谓之痴。尝伺人祠,欲乞食,往太蚤,门未开。主人迎神出见,问以非时,何得在此?答曰:「闻卿祠,欲乞一顿食耳。」〔一〕遂隐门侧。至晓,得食便退,了无怍容。为人有记功,从桓宣武平蜀,按行蜀城阙观宇,内外道陌广狭,植种果竹多少,皆默记之。后宣武漂洲与简文集,〔二〕友亦预焉。共道蜀中事,亦有所遗忘,友皆名列,曾无错漏。宣武验以蜀城阙簿,皆如其言。坐者叹服。谢公云:「罗友讵减魏阳元!」〔三〕后为广州刺史,当之镇,刺史桓豁语令莫来宿。〔四〕答曰:「民已有前期。主人贫,或有酒馔之费,见与甚有旧,请别日奉命。」征西密遣人察之。至日,乃往荆州门下书佐家,处之怡然,不异胜达。在益州语儿云:「我有五百人食器。」家中大惊。其由来清,而忽有此物,定是二百五十沓乌谩!参濉辰阳秋曰:「友字它仁,襄阳人。少好学,不持节检。性嗜酒,当其所遇,不择士庶。又好伺人祠,往乞余食,虽复营署垆肆,不以为羞。桓温常责之云:『君太不逮!须食,何不就身求?乃至于此!』友傲然不屑,答曰:『就公乞食,今乃可得,明日已复无。』温大笑之。始仕荆州,后在温府。以家贫乞禄,温虽以才学遇之,而谓其诞肆,非治民才,许而不用。后同府人有得郡者,温为席起别,友至尤晚。问之,友答曰:『民性饮道嗜味,昨奉教旨,乃是首旦出门,于中路逢一鬼,大见揶揄,云:「我只见汝送人作郡,何以不见人送汝作郡?」民始怖终惭,回还以解,不觉成淹缓之罪。』温虽笑其滑稽,而心颇愧焉。后以为襄阳太守,累迁广、益二州刺史。在藩举其宏纲,不存小察,甚为吏民所安说。薨于益州。」〔六〕
  【校文】
  「至日」「日」,景宋本及沉本作「夕」。
  注「字它仁」「它」,沉本作「宅」。
  注「以才学遇之」沉本「才」作「文」。
  注「起别」「起」,景宋本及沉本作「赴」。
  注「始怖终惭」「怖」,景宋本及沉本作「?」。
  【笺疏】
  〔一〕钱大昕恒言录二曰:「世说罗友曰:『闻君祠,欲乞一顿食耳。』南史徐湛之传:『今日有一顿饱食,欲残害我儿子。』杜子美诗:『顿顿食黄鱼。』旧唐书食货志:『宜付所司决,痛杖一顿。』阮常生注曰:『常生案:水经注:「尔雅曰:『山一成谓之顿丘。』释名谓『一顿而成丘,无高下小大之杀也』。」』」
  〔二〕李慈铭云:「案漂洲,当作溧洲,本作烈洲,亦作洌洲。在今江南江宁县西南七十里,以旁有烈山得名。此因烈误洌,因洌误溧,遂讹为漂耳。晋书桓温传作洌洲。桓冲传亦误作漂州。」程炎震云:「御览六十九引丹阳记曰:『烈洲在县西南。』舆地志云:『吴旧津所也。内有小水,堪泊船,商客多停以避烈风,故以名焉。王浚伐吴宿于此。简文为相时,会桓元子之所也。亦曰漂洲。洲上有山,山形似栗。伏滔北征赋谓之烈洲。』又曰:『江宁县二十五里有洌洲。』按漂洲当作溧洲,即洌洲也。简文会温于洌洲,通鉴在哀帝兴宁三年二月。胡三省曰:『今姑孰江中有洌山,即其地。又会桓元子之所也。』子字原脱,今补。」
  〔三〕程炎震云:「桓温以永和三年丁未平蜀,至兴宁三年乙丑,凡十九年,是真强记者矣。」晋书:「魏舒字阳元,任城樊人也。官至司徒,谥曰康。」传不言其强记,其事未详。
  〔四〕程炎震云:「兴宁三年,桓豁为荆州。」
  〔五〕李慈铭云:「案沓,重也。靡鸭卷中之上雅量篇。其器似盘中有隔,犹唐之牙盘,今之手盒。一器中攒聚数十隔。故友二百五十重乌谜撸每隔之下必有其托,遂成五百食器矣。友家清贫,盖用黑漆此器,故曰乌谩!钩萄渍鹪疲骸赣衿:『沓,重叠也。』广韵:『沓,重也,合也。』玫蔽有盖之器,故一每晌两人食器也。」嘉锡案:广韵:「茫力委切,似盘,中有隔也。」解见雅量篇「王夷甫尝属族人事」条。御览七百五十九引东宫旧事曰:「漆三十五子方枚沓,盖二枚。」与此可以互证。弥为器,其形似盘而有盖,又似盒,中分数隔。一隔之中,别置小盘以盛菜,如今之碟子,为其便于洗涤也,故谓之谩弥为言累也。盒为母,而碟为子,几隔则为几子。故杜兰香传有七子茫而祖台之志怪谓之七子盒盘也。盒与碟合为一副,则谓之沓。沓者,叠也。言隔之上又有碟,其形叠叠然也。但东宫旧事之与世说,又自不同。旧事之所谓沓,举盒言之,故三十五子而为一沓。则靡欢碟三十五也。此所谓沓者,举碟言之,欲其数之多,故以一碟一隔为一沓。盖取出其碟,隔中亦可以盛菜,故二百五十沓,而可为五百人食器也。第不知凡为几茫糜屑缸佣?程氏以糜敫牵为两人食器,非也。帽赜懈簦无隔则不得谓之谩H十五子之茫而止有一盖,则碟多而盖少。一沓恶能分食两人乎?乌谜撸涂之使黑,而不用漆,极言其清贫耳。后人或去盒,独用其碟。古无碟子,既不可名茫又似盘而小,复不可名盘,遂谓之叠。酉阳杂俎十五云:「刘录事食数叠,咯出一骨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