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公少时,作鱼梁吏,尝以坩?饷母。〔一〕母封?付使,反书责侃曰:「汝为吏,以官物见饷,非唯不益,乃增吾忧也。」侃别传曰:「母湛氏,贤明有法训。侃在武昌,与佐吏从容饮燕,常有饮限。或劝犹可少进,侃凄然良久曰:『昔年少,曾有酒失,二亲见约,故不敢u限。』及侃丁母忧,在墓下,忽有二客来吊,不哭而退,仪服鲜异,知非常人。遣随视之,但见双鹤冲天而去。」幽明录曰:「陶公在寻阳西南一塞取鱼,自谓其池曰鹤门。」按吴司徒孟宗为雷池监,以?饷母,母不受。非侃也。疑后人因孟假为此说。〔二〕
  【校文】
  「?」景宋本及沉本俱作「」。
  注「常有饮限」沉本作「饮常有限」。
  【笺疏】
  〔一〕程炎震云:「晋书湛氏传:『以一坩遗母。』音义:『坩,苦甘反。』玉篇:『坩,口甘切,土器也。』广韵二十三谈:『坩,坩W,苦甘切。』」又云:「说文:『□,臧鱼也。南方谓之□,北方谓之□。一曰大鱼为□,小鱼为□。从鱼,差省声。』玉篇:『□,仄下切,藏鱼也。同上。』广韵三十五马:『,释名曰:{也。以盐米酿鱼以为{,侧下切。』
  御览八百三十四谢玄与兄书:『昨日疏成后出钓,手所获鱼,以为二坩,今奉送。』又八百六十二与妇书略同。并据全晋文八十三。」
  纬略一云:「谢玄与妹书曰:『昨出钓获鱼,以为三坩,今奉送。』亦用坩字。说文曰:『,藏鱼也。』坩音龛。纂文曰:『大坩为坊。』东宫旧事曰:『白坩五枚。』」嘉锡案:谢玄语见御览八百六十二作与妇书。
  〔二〕程炎震云:「孟宗事见孝子传,御览六十五雷水部引之。」
  类聚七十二引列女后传曰:「吴光禄勋孟宗为监鱼池司马。罢职,道作两器以归奉母。母怒之曰:『吾老,为母戒言,唯听饮彼水,何吾言之不从也?』宗曰:『于道作之,非池鱼也。』母曰:『汝为主鱼吏,而获以归,岂可家至户告耶?』乃还于宗。宗伏,谢罪,遂沈于江。」嘉锡案:此注作雷池监,而列女后传作监鱼池司马,彼此不同。三国志孙皓传:「建衡三年,司空孟仁卒。」注引吴录曰:「仁字恭武,江夏人也。本名宗,避皓字易焉。除为盐池司马。自能结网,手以捕鱼,作寄母。母因以还之曰:『汝为鱼官,而以寄我,非远嫌也。』」「盐」疑当作「监」,以形近致误。
  桓宣武平蜀,以李势妹为妾,〔一〕甚有宠,常着斋后。主始不知,既闻,与数十婢拔白刃袭之。续晋阳秋曰:「温尚明帝女南康长公主。」正值李梳头,发委藉地,肤色玉曜,不为动容。徐曰:「国破家亡,无心至此。今日若能见杀,乃是本怀。」主惭而退。妒记曰:「温平蜀,以李势女为妾,郡主凶妒,不即知之。后知,乃拔刃往李所,因欲斫之。见李在窗梳头,姿貌端丽,徐徐结发,敛手向主,神色闲正,辞甚凄惋。主于是掷刀前抱之曰:『阿子,〔二〕我见汝亦怜,何况老奴。』遂善之。」〔三〕
  【笺疏】
  〔一〕程炎震云:「御览一百五十四引妹作女。」
  〔二〕宋书五行志二曰:「晋穆帝升平中,童子辈忽歌于道,曰阿子闻。曲终辄曰:『阿子,汝闻不?』无几,穆帝崩。太后哭曰:『阿子,汝闻不?』」嘉锡案:据此,则「阿子」乃晋人呼儿女之词。盖公主怜爱李势妹,以儿女子畜之,呼为「阿子」者,亲之也:类聚十八引妒记作「阿姊」者,非。
  〔三〕敦煌本残类书第二种曰:「桓宣武平蜀以李势女为妾,甚有宠,私置之后斋。公主初不知,既闻,领数十婢将棒袭之。正值李梳头,发委藉地,姿貌绝丽,肤色玉曜,不为动容。徐下地结发,敛手而言曰:『国破家亡,父母屠□,偷存旦暮,无心以生。今日若能见杀,实惬本怀。』主乃掷刀杖,泣而前抱之曰:『我见汝尚怜爱,心神凄怆,何况贼种老奴耶!』因厚礼相遇。」与此事同而加详。罗叔言先生跋,疑其即采自世说。今本经宋人改订,自不能无差异。嘉锡案:余尝以唐写本世说与宋本校,知宋人所删者,刘孝标注耳。其临川正文,但偶有三数字不同,未有刊削如此者。类书盖别有所本,非采自世说也。然其叙事详赡,过于世说及妒记矣。
  庾玉台,希之弟也。希诛,将戮玉台。希已见。玉台,庾友小字。庾氏谱曰:「友字惠彦,司空冰第三子。历中书郎、东阳太守。」玉台子妇,宣武弟桓豁女也。庾氏谱曰:「友字弘之,长子宣,娶宣武弟桓豁之女,〔一〕字女幼。」徒跣求进,阍禁不内。女厉声曰:「是何小人?我伯父门,不听我前!」因突入,号泣请曰:「庾玉台常因人脚短三寸,当复能作贼不?」宣武笑曰:「婿故自急。」〔二〕遂原玉台一门。中兴书曰:「桓温杀庾希弟倩,希闻难而逃,希弟友当伏诛。子妇桓氏女,请温,得宥。」
  【校文】
  注「请温得宥」沉本作「诉」。
  【笺疏】
  〔一〕李详云:「详案:晋书庾冰传作桓秘女。」
  〔二〕嘉锡案:友若不获赦,则宣亦当从坐。故曰「婿故自急」。
  谢公夫人帏诸婢,使在前作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