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至司徒。」武子为妹求简美对而未得。有兵家子,有俊才,欲以妹妻之,乃白母,王氏谱曰:「钟夫人名琰之,太傅繇之孙。」〔一〕曰:「诚是才者,其地可遗,然要令我见。」武子乃令兵儿与群小杂处,使母帷中察之。既而,母谓武子曰:「如此衣形者,是汝所拟者非邪?」武子曰:「是也。」母曰:「此才足以拔萃,然地寒,不有长年,不得申其才用。观其形骨,必不寿,不可与婚。」武子从之。兵儿数年果亡。
  【笺疏】
  〔一〕程炎震云:「晋书云:『字琰,繇曾孙。父徽,黄门郎。』下条亦云曾孙。」
  贾充前妇,是李丰女。丰被诛,离婚徙边。妇人集曰:「充妻李氏,名婉字淑文。〔一〕丰诛,徙乐浪。」后遇赦得还,充先已取郭配女。贾氏谱曰:「郭氏名玉璜,即广宣君也。」〔二〕武帝特听置左右夫人。李氏别住外,不肯还充舍。晋诸公赞曰:「世祖践阼,李氏赦还,而齐献王妃欲令充遣郭氏,更纳其母。充不许,为李氏筑宅,而不往来。充母柳氏将亡,充问所欲言者。柳曰:『我教汝迎李新妇尚不肯,安问他事!』」郭氏语充:「欲就省李。」充曰:「彼刚介有才气,卿往不如不去。」充别传曰:「李氏有淑性令才也。」郭氏于是盛威仪,多将侍婢。既至,入户,李氏起迎,郭不觉脚自屈,因跪再拜。既反,语充,充曰:「语卿道何物?」〔三〕按晋诸公赞曰:「世祖以李丰得罪晋室,又郭氏是太子妃母,无离绝之理,乃下诏?断,不得往还。」而王隐晋书亦云:「充既与李绝婚,更取城阳太守郭配女,名槐。李禁锢解,诏充置左右夫人。充母柳亦?充迎李。槐怒,攘臂责充曰:『刊定律令,为佐命之功,我有其分。李那得与我并?』充乃架屋永年里中以安李。槐晚乃知。充出,辄使人寻充。〔四〕诏许充置左右夫人。充答诏以谦让不敢当盛礼。」晋赞既云世祖下诏不遣李还,而王隐晋书及充别传并言诏听置立左右夫人。充惮郭氏,不敢迎李。三家之说并不同,未详孰是。然李氏不还,别有余故,而世说云「自不肯还」,谬矣。且郭槐强狠,岂能就李而为之拜乎?皆为虚也。〔五〕
  【校文】
  注「强狠」「狠」,景宋本作「很」。
  【笺疏】
  〔一〕李详云:「详案:隋书经籍志:梁有晋太傅贾充妻李扶集一卷。是充妻之名扶也。」嘉锡案:李氏名字,刘注引妇人集甚明。婉之与扶,无因致误。隋志有司徒王浑妻钟夫人集一卷,此之李扶,疑亦李夫人之误。下条注「世称李夫人训」,可以为证。
  〔二〕李慈铭云:「案郭氏先封广城君,病笃改封宜城君。无广宣之号。」
  〔三〕吴承仕曰:「『语卿道何物』以今语译之,当云:『我曾告诉你说的是什么?』何物即什么,么即物之声转。」
  〔四〕嘉锡案:注称充别传云云,而上文所引别传,但有「李氏有淑性令才也」八字,并无此处所述之语。其引王隐晋书,乃两言「诏充置左右夫人」,文义重复,知「使人寻充」之下,盖脱去「充别传曰」四字。然仍无充惮郭氏不敢迎李之事。疑其犹有脱文,或以所叙与王隐书同,故?括其词,不复详引耳。
  〔五〕嘉锡案:以注之所引合观之,三家之言皆是也。晋诸公赞言世祖践□,李氏赦还,当是以泰始元年十二月遇赦。文馆词林六百六十八:西晋武帝即位,改元大赦,诏所谓「自谋反大逆不道已下,在今年十二月七日昧爽以前,皆赦除之」是也。其时充年四十八矣。齐王攸年已十九,李氏女必已为齐王妃。武帝素敬惮攸(见攸传),故李自乐浪还后,帝以其王妃之母,不便令充离异。充又宠后妻而轻故剑,不肯听其母之言,遣郭纳李。帝亦不欲重违其意,乃调停其间,听令两妻并立。此王隐书及充别传所以言「诏充置左右夫人」也。充既奉诏,其母亦?充迎李,而郭槐攘臂与之争。充畏其悍,乃托言「谦让不敢当盛礼」,为李氏别架屋而不与之同居,犹不敢令郭知之。诸公赞言其不相往来,然王隐书言「槐晚乃知之。充出,辄使人寻充」,则其初之不免密相往来可知也。其后乃奉?禁断,不得往还。以为郭氏是太子妃之母,无离绝之理。晋书亦言「郭槐女为太子妃,帝乃下诏,断如李比,皆不得还」。按之通鉴七十九及后妃传:充之谋结婚太子,在泰始七年。而册拜太子妃,则在八年二月,去李氏之还,已六年矣。此必郭氏疑充犹未与李氏绝,乃交通宫掖,求帝下诏,假王言以临之。所谓李丰得罪晋室者,托词焉耳。否则此诏何以不下于李氏初还之时,而顾待至六年以后乎?王隐书及冲别传所言「诏置左右夫人」,与晋诸公赞言「世祖下诏,?断往还」,本非一时之事。傅畅与王隐等各记其所闻,虽不相通,而未尝抵牾。孝标未能细心推勘,乃疑三家之说不同耳。即李氏之不还,虽缘郭槐妒嫉,及有?禁断,然二女同居,其志必不相得。当「诏置左右夫人时」,郭固不愿与李并,李亦未必愿与郭为伍。孝标必以世说云「李自不肯还」为谬,亦非也。今晋书充传兼采三家及世说,得之矣。由斯以谈,武帝感充能为晋为成济之事,及己之得立为太子,充与有力,其待充乃如慈母之爱娇子,务顺适其意,惟恐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