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宗世林共为东宫官属。世林少得好名,州里瞻敬,及其年老,汲汲自厉,时人咸共笑之。』此疑是昶爱憎之言。」程炎震笺亦引此节,惟末云「当即此人」。
  〔二〕嘉锡案:宗承少而薄操之为人,老乃食丕之群,不愿为汉司空之友,顾甘为魏皇帝之臣。魏、晋人所谓方正者,大抵如此。东汉节义之风,其存焉者盖寡矣。
  〔三〕后汉书党锢传序云:「汝南太守宗资任功曹范滂,郡为谣曰:『汝南太守范孟博,南阳宗资主画诺。』」注引谢承书曰:「宗资字叔都,南阳安众人也。御史中丞、汝南太守,署范滂为功曹,委任政事,推功于滂,不伐其美。任善之名,闻于海内也。」
  魏文帝受禅,陈群有戚容。〔一〕帝问曰:「朕应天受命,卿何以不乐?」群曰:「臣与华歆,服膺先朝,今虽欣圣化,犹义形于色。」〔二〕华峤谱叙曰:「魏受禅,朝臣三公以下,并受爵位。华歆以形色忤时,徙为司空,〔三〕不进爵。文帝久不怿,以问尚书令陈群曰:『我应天受命,百辟莫不说喜,形于声色;而相国及公独有不怡者,何邪?』群起离席长跪曰:『臣与相国曾事汉朝,心虽说喜,义干其色,〔四〕亦惧陛下,实应见憎。』帝大说,叹息良久,遂重异之。」
  【笺疏】
  〔一〕李慈铭云:「案陈群自比孔父,义形于色。可谓不识羞耻,颜孔厚矣!疑群尔时尚未能为此语。与其子泰对司马昭『但见其上』之言,皆出其子弟门生妄相附会。如华峤谱叙称其祖『歆以形色忤时』,狗面人言,何足取信!」容斋随笔卷十曰:「夫曹氏篡汉,忠臣义士之所宜痛心疾首,纵力不能讨,忍复仕其朝为公卿乎?歆、群为一世之贤,所立不过如是。盖自党锢祸起,天下贤士大夫如李膺、范滂之徒,屠戮殆尽,故所存者,如是而已!士风不竞,悲夫!」嘉锡案:华歆为曹操勒兵入宫收伏后,坏户发壁牵后出,躬行s逆。是亦魏之贾充,何至「以形色忤时」!歆、群累表劝进,安得复有戚容?
  客以为出于其子孙所附会,当矣。容斋以二人为一世之贤,犹未免流俗之见也。
  〔二〕公羊桓二年传云:「宋督s其君与夷及其大夫孔父。此何以书?贤也。何贤乎孔父?孔父可谓义形于色矣。其义形于色奈何?督将s殇公,孔父生而存,则殇公不可得而s也,故于是攻孔父之家。殇公知孔父死,己必死,趋而救之,皆死焉。孔父正色而立于朝,则人莫敢过而致难于其君者,孔父可谓义形于色矣。」
  〔三〕程炎震云:「魏志十三华歆传注司空作司徒。」
  〔四〕程炎震云:「魏志注干作形。」
  郭淮作关中都督,甚得民情,亦屡有战庸。魏志曰:「淮字伯济,太原阳曲人。建安中,除平原府丞。黄初元年,奉使贺文帝践阼,而稽留不及。群臣欢会,帝正色责之曰:『昔禹会诸侯于涂山,防风氏后至,便行大戮。今溥天同庆,而卿最留迟,何也?』淮曰:『臣闻五帝先教,导民以德,夏后政衰,始用刑辟。今臣遭唐、虞之世,是以知免防风氏之诛。』帝说之,擢为雍州刺史,迁征西将军。淮在关中三十余年,功绩显着,迁仪同三司,赠大将军。」淮妻,太尉王凌之妹,坐凌事当并诛。魏略曰:「凌字彦云,太原祁人。历司空、太尉、征东将军。密欲立楚王彪,司马宣王自讨之。凌自缚归罪,遥谓太傅曰:『卿直以折简召我,我当不至邪?』太傅曰:『以卿非肯逐折简者也。』遂使人送至西。凌自知罪重,试索棺钉,以观太傅意,太傅给之。凌行至项城,夜呼掾属与决曰:『行年八十,身名俱灭。命邪!』遂自杀。」使者征摄甚急,淮使戒装,克日当发。州府文武及百姓劝淮举兵,淮不许。至期,遣妻,百姓号泣追呼者数万人。行数十里,淮乃命左右追夫人还,于是文武奔驰,如徇身首之急。既至,淮与宣帝书曰:「五子哀恋,思念其母,其母既亡,则无五子。五子若殒,亦复无淮。」宣帝乃表,特原淮妻。世语曰:「淮妻当从坐,侍御史往收。督将及羌胡渠帅数千人叩头,请淮上表留妻,淮不从。妻上道,莫不流涕,人人扼腕,欲劫留之。淮五子叩头流血请淮,淮不忍视,乃命追之,于是数千骑往追还。淮以书白司马宣王曰:『五子哀母,不惜其身。若无其母,是无五子,五子若亡,亦无淮也。今辄追还,若于法未通,当受罪于主者。』书至,宣王乃表原之。」
  【校文】
  注「三十余年」「三」,景宋本及沉本作「二」。
  诸葛亮之次渭滨,关中震动。蜀志曰:「亮字孔明,琅邪阳都人。客于荆州,躬耕陇亩,好为梁甫吟。长八尺,每自比管仲、乐毅,时人莫之许也。唯博陵崔州平、颍川徐元直谓为信然。先主屯新野,徐庶见先主曰:『诸葛孔明,卧龙也。将军岂愿见之乎?』先主曰:『君与俱来。』庶曰:『此人可就见,不可屈致也。』先主遂诣亮,谓关羽、张飞曰:『孤之有孔明,犹鱼之有水也。』累迁丞相、益州牧。率众北征,卒于渭南。」魏明帝深惧晋宣王战,乃遣辛毗为军司马。魏志曰:「毗字佐治,颍川阳翟人。累迁卫尉。」宣王既与亮对渭而陈,亮设诱谲万方。宣王果大忿,将欲应之以重兵。亮遣间谍觇之,还曰:「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