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而淳风之言果如此,是明指武姓之女之在宫者,太宗岂不觉悟而尚肯留之?若谓因淳风之言而不杀,太宗以李君羡小名五娘,封武连郡公,其属邑皆有武字,恐其应谣言女武王之语,遂因事诛之,是未尝不欲除祸根者。何其果于除宫外之功臣,而昧于除宫内之侍妾也?此不过作传者欲神奇其术而附会之。《旧书》既载其详,《新书》亦全载之,何以无识若此!

  ●卷十二○《新唐书》列传内所增事迹较《旧书》多二千余条,其小者不必论,甚有必不可不载而《旧书》所无者。今撮于后《杨贵妃传》,《旧书》不载其先为寿王妃事,但云武惠薨,后庭无当意者,或言杨元琰女有色,乃召见。妃衣道士服,号曰太真,帝大悦云云。《新书》补之,谓帝令自出妃意,丐为女官,号太真,更为寿王聘韦昭训女(《旧书》盖国史旧文,故有隐讳也)。

  宪宗郭皇后,历穆宗、敬宗、文宗、武宗为太后,及宣宗即位,宣宗母郑氏本后侍婢,有宿怨,故宣宗奉后礼稍薄。后郁郁不自聊,登楼将自殒,左右共持之,乃免。帝闻不喜,是夕后暴崩。是后之不得善其终也。《通鉴》载之甚详。而《旧书》则谓宣宗继统,恩礼愈隆于前朝,较为得实。又后崩后,太常王┣牒显嵊谙茏诹辍P宗不悦,今宰相白敏中让之。┰唬骸昂竽讼茏诙宫时元妃,顺宗子妇,历五朝母天下,不容有异论”事遂定。此亦当时一大事,乃《旧书》亦不载。

  武宗王贤妃,《旧书》谓其事阙,故不载。然贤妃当武宗饵药求长生而肤泽消槁,妃独忧之。及武宗病亟,妃誓以身殉。帝崩,遂自经。常时妃妒者,亦皆义其所为。事见《通鉴》,则宋时尚有记述于世。此虽小事,然《旧书》既立传,何其毫无事实耶?《新书》补之,亦见考据。

  《韩王元嘉传》,《新书》增武后诏诸宗室朝明堂,元嘉遣告诸王,谓大享后必尽诛诸王,不如先事起。于是琅牙王冲即发兵起。此亦武后朝一大事也。《旧书》不载。

  《苏良嗣传》:良嗣为相时,遇薛怀义于朝,颇偃蹇。良嗣怒,叱左右批其颊,曳去。武后闻之,戒怀义曰:“师第出入北门,彼南衙宰相行来,毋犯之。”此亦见武后之淫毒而仍能用正人,《旧书》乃不载,《新书》补之。

  《曹王明传》:其母本巢刺王妃,太宗欲立为后,魏徵谏而止。此见太宗开国之初内行有缺,其后唐家累以色荒,未必不由此。《旧书》不载,《新书》补之。

  《懿德太子重润传》:高宗立重润为皇太孙,裴敬彝、王方庆以为晋立愍怀子为皇太孙,齐立文惠子为皇太孙,皆居东宫,今既有皇太子,又立皇太孙,于古无例。此议足为后世法,《旧书》不载,《新书》补之。

  《狄仁杰传》:武后欲以武三思为皇太子,仁杰力言人心未厌唐,匈奴犯边,使三思募兵,逾月无应者,庐陵王代之,不浃日辄五万。后怒罢议。后又与王方庆因论双陆力言姑侄不如母子之亲,以悟后,遂迎庐陵。此见仁杰之忠于唐,《旧书》不载,《新书》补之。

  《王榇》:李德裕称王方庆(即椋┪相时,其子为眉州刺史,武后曰:“君在相位,何子之远?”对曰:“庐陵是陛下子,今尚在远,臣之子何敢相近?”欲以感悟后。此亦见橹忠于唐,《旧书》不载,《新书》补之。

  《桓彦范传》:敬晖、桓彦范等斩张易之后,后令太子还宫。彦范曰:“太子不可再归,陛下应传位。”太后乃卧不复言,中宗由是复位。此庐陵复位时一大事,《旧书》不载,《新书》补之。

  《姚崇传》:玄宗欲相崇,崇先以十事邀说。此乃相业之始,后来功勋俱自此立。《旧书》竟不载,《新书》补之。

  《宋复》,《新书》增郝灵砍鍪拐赌啜首以献,缚痔熳酉脖吖Γ抑之不擢。此见钢识大体。《旧书》不载,《新书》补之,良有意也。又增后来张嘉贞为相,阅堂案,见肝Q郧新郏未尝不失声太息。此尤见钢生平。《李林甫传》:林甫有堂如偃月,欲构陷人,即入而思所以中伤者,若喜而出,则其家碎矣。又谕诸言事者曰:“立仗马终日无声,饫三品料,一鸣即斥矣。”由是谏疏绝。此皆老奸稔恶之迹。《旧书》不载,《新书》增之。按《旧书》谓林甫无文学,尝读大杜为杖杜,写弄璋为弄獐,此等碎事既详之,而偃月堂、立仗马等事反不载,何也?《新书》于丈杜、弄璋反删之,以所重不在此也,可谓得要矣。

  《刘晏传》,《新书》增其辞永王之官,反时,晏守余杭,力拒之。及晏被籍后,惟杂书两乘,米麦数斛。此有关晏之品行,《旧书》不载。

  《田神功传》:神功初受禄山伪官,后率众归朝。又以兵败,降于史思明,既又自拔归。《旧书》全不载,竟似未尝失身于贼者,《新书》补之。

  《段秀实传》,《新书》增郭诰士纵暴,秀实斩十七人;及大将焦令谌责农租,秀实卖马代偿,令谌愧死。二事皆《旧书》所无。按此出柳宗元所记《段太尉逸事状》,谓之逸事,必是国史所本无者,宗元盖尝见国史本传,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