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亦宜乎!而郑君不名故君,尤可嘉焉。
  李广素恨霸陵尉辱,拜右北平太守,请与俱,至而斩之,上书自陈谢罪。上报曰:振旅抚师,以征不服,怒形则千里悚,威震则万物伏,夫报忿以除害,损残去杀,朕之所图于将军也。若乃免冠徒跣,稽颡请罪,岂朕之指哉?武帝御将,荡佚不规常法,皆此类。所以北扫南平,东渐西被也。后人尾尾文法,何当焉。
  孔光谏辄削草藁,有所荐,惟恐其人之闻知,沐日归休,兄弟妻子燕语,终不及朝省政事。或问光温室省中树皆何木也,光嘿不应,更答以他语。不泄如是,可以法矣。
  汉官廪禄皆月给之,半钱半谷,制诚善也。
  宋枭患凉州寇暴,欲多写孝经,令家家习之,庶或使人知义。盖勋谏以为不急静难之术,徒取笑朝廷,果如其言。宋明之儒,见多与宋枭类。陆秀夫于倥偬败亡之秋,犹日进大学衍义,与陈败而讲老子,梁亡而谈苦空,不同一可笑也哉!
  韩信谓汉王曰:今东乡争权天下者,非项王耶?为人喑哑叱咤,千人皆废,然不能任属贤将,此特匹夫之勇耳;项王见人恭谨慈爱,悯人疾病,然有功当封爵者,印\敝忍不能予。此妇人之仁耳;项王雄伯天下,不居关中而都彭城,所过无不残灭,天下多怨,百姓不亲附,特劫于威强耳。名虽为霸,实失天下心。今大王诚能反其道,任天下武勇,何所不诛?以天下城邑封功臣,何所不服?以义兵从思东归之士,何所不取?马援对隗嚣曰:前到朝廷,上引见数十,每接燕语,自夕至旦。才明勇略,非人敌也。且开心见诚,无所隐伏,阔达多大节,略与高帝同。经学博览,政事文辩,前世无比。嚣曰:卿谓何如高帝?援曰:不如也,高帝无可无不可,今上好吏事。动如节度,又不喜饮酒。嚣意不怿,曰:如卿言,反复胜耶?荀、郭嘉谓曹操曰:绍有十败,公有十胜,虽强,无能为也。绍繁礼多仪,公体任自然,此道胜也;绍以逆动,公奉顺以率天下,此义胜也;桓、灵以来政失于宽,绍以宽济宽,故不慑。公纠之以猛,而上下知制,此治胜也;绍外宽内忌,用人而疑之,所任惟亲戚子弟。公外易简而内机明,用人无疑,惟才所宜,不问远近,此度胜也;绍多谋少决,失在后事。公得策辄行,应变无穷,此谋胜也;绍高议揖逊,以收名誉,士之好言饰外者多归之。公以至心待人,不为虚美,士之忠直远见而有实者皆愿为用,此德胜也;绍见人饥寒,恤念之形于颜色,其所不见,虑或不及。公于目前小事时有所忽,至于大事,与四海接。恩之所加,皆过其望。虽所不见,虑无不周。此仁胜也;绍大臣争权,谗言惑乱。公御下以道,浸润不行,此明胜也;绍是非不可知,公所是进之以礼,所不是正之以法,此文胜也;绍好为虚势,不知兵要。公以少克众,用兵如神,此武胜也。合而观之,帝王英雄成败得失之机,了然目中矣!
  光武既息兵革,天下少事,文书调役务从简寡。至乃十有一,民其得息肩矣。
  昆阳之战,势如压卵,光武谋共拒御,诸将各欲分散。光武乃笑而起,尤来贼攻光武,追急,短兵接,光武自投高岸,遇突骑王丰下马授光武,光武抚其肩而上,顾笑谓耿m曰:几为虏嗤。当此天动地镏时,而谈笑应之,真人杰也!诸将策立更始,刘伯升恐赤眉复有所立,王莽未灭,宗室相攻,议且称王以号令诸将。若赤眉所立者贤,相率而从之;如无所立,破莽降赤眉,称帝未晚。此千古图中兴者之所当知也[明末诸藩惟不此之知也,故粤与闽、浙自斗于穴中,而王师得以乘其敝]!
  刘秀击铜马,吴汉将突骑来会,悉上兵簿于莫府,请所付与。不敢自私若是,则韩、彭之祸奚至焉。
  朱鲔降光武,封为扶沟侯。夫举大事者不忌小怨,光武所言,自是大略耳。然司徒之仇,当不反兵而`者,小云乎哉!孙策别袁术行,收兵告谕诸县:乐从军者一身行,复除门户;不乐者不强。大略哉!
  萧望之案劾杀韩延寿,马融代疏杀李固,千载有余恨矣。二子乌可称哉[望之真庸人鄙夫耳,本无可称;若扶风者,又进退失据者也]!
  孔融才疏意广,高谈可玩,而诵考实难可悉行,但能张磔网罗。而自理甚疏,造次能得人心,久久亦不愿附也。况所任又多剽轻小才耶?
  李翼为兖州刺史,司马师遣使收之,翼妻荀氏曰:可及诏书未至赴吴,何为坐取死亡?左右可同赴水火者为谁?翼思未答,妻曰:君在大州,不知可与同死生者,虽去亦不免。乃止死。智哉荀氏也!人生在世,而无同生死之人,以之处患难颠沛之秋,其寄存幸耳。
  曹公征刘晔、蒋济等五人,皆扬州名士,每至亭传,辄谋进见效论之具。晔独卧不言,人怪之,晔曰:对明主非精神不接,精神可学而得乎?此言有至理微机,非上智不知也。及进见,曹公问扬州先贤、贼之形势,四人争对。待次而言,再见如此,公每和悦,晔终不一言。四人笑之。后一见,公止无所复问,晔乃设远言以动公,公适知便止。若是者三。其旨趣以为远言宜征精神,独见以尽其机,不宜于G坐说也。公探见其心,坐罢,寻以四人为令,而授晔以腹心之任。每有疑事,辄以函问,一夜数十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