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古野战之法,比与队伍之错杂,器械之磕撞,老幼之颠蹶者,实有不同。仍预选伍等教手各列一行,听人愿从习学,前认武艺,使各熟闲,庶一伍足当一胡。然吾器械参差,亦是以长乘短之法。)

  胡俗,妇丧夫,其家男子即收为妻妾(他适则人笑其不能赡其妇),父子兄弟不论也,惟不淫其生母。此与犬羊何异?

  女好踏歌,每月夜群聚,握手顿足,操胡音(有声无字)为乐,虏中少年间有驰马挟去野合者。

  塞垣(即边墙)可防零骑,亦可少缓大举(边人耕牧樵采者赖之),终亦不能阻其长驱也。盖虏拥众而来,譬之冲流,我军单弱,譬杯土,恶能保其不溃决乎?悉众(马兵相兼)守边,是谓孤注(一败则不可支),必料贼所向,伏有战兵(彼众我寡,则以奇取胜),乃可冀其一捷也。夜战尤可(逆贼王三云,虏多亲兵,昼战则相救,夜战则必乱。盖劫营亦名将之一策,不可以人废言也。予尝募死士千人以备夜击云云,尚未尝试,不知得效否。或曰虏防实密,不易犯。顷降者云,虏素轻敌,且困卧如死人,惟以老稚司夜,可击无疑也)。

  宋时朝论以为边防未备,空缺之处尚多。张浚独谓,楚汉交兵之际,汉驻兵ヤ偶洌则楚不敢越境而西。盖大兵在前,虽有他歧捷径,敌人之畏我议其后,不敢逾越而深入。故太原未陷,则粘罕之兵不复济河,亦以此耳。不然环数千里之地,尽以兵守之然后可安乎?高宗深以为然。今若稍撤守边之兵,屯聚要害,则势合而足以遏敌,固善策也。

  守险固不可废,然以人和为主。孟子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昔吴之兴也,参而由焉,古人所谓合其参者也。及其亡也,恃险而已,又古人所谓舍其参者也。

  虏中有胡笳,声最凄惋,有怀者更不忍闻(唐李欣所谓“胡人落泪向边草,汉使断肠对归客”是也)。亦有虎拨思儿,近传其制于中国。然俗乐尚不可传,况番乐乎?必禁绝之可也。

  昔虏谓宣府军为“白城儿军”(以粉蝶为名),极畏惮。近以主帅非人,连遭挫衄(在虞台岭、尚保寺、马莲滩、柳沟梁诸处),气遂不扬。若能别贤否,明赏罚,则庶乎可还其旧也。

  边人亦自可用,以能尚勇力,忍饥渴,知地理,经战阵,优于内郡人远甚。稍加抡择(强弱不分则失强者心,分数大明则失弱者心,古人多以此致败),则即为精兵(边人素无蓄积,无耕织,无贸易,只倚月粮赡家。然沙汰之法不可太骤,亦不可太苛。如老者则更以羡丁,无则念其曾效劳,与弱者退当杂差。稚者聚为一等,令其操演弓马,每李终比试优劣而增减其粮,俟其壮长,乃收入队伍,仍与老弱者各暂减粮少许,则若辈既不失所,而国储亦不浪费。又难其告替者,必精而后收粮,庶免异时沙汰而生怨)。

  虏见尊贵则膜拜(唐徐彦伯曰“蓬方随膜拜”),又以脱帽为敬。

  虏地高寒。高,故少水(唐崔颢曰“胡沙乏水泉”是也)。寒,故无燠热,而四时有残雪(唐刘湾曰“胡天无春风,虏地多积雪”是也)。

  虏好野掠,不攻城(以旷日费力也)。间攻堡寨,人果死守,则亦弃去(汉人被掠者随贼入抢,亦教堡寨中人曰莽着莽着,欲其死守也)。尝有畏死退缩者,贼入则无噍类(亦有贯婴儿于槊以为戏者)。不知贼无公输云梯之械,智伯灌城之害,楚子筑室之围,燕人济西之队,肯共捐生抵敌以俟救兵,决能全躯保妻子也。

  官军冒死斩获贼级,向也多为主帅所夺,以媚权贵。或多为家丁(主帅家丁)所夺,以罔财利(转卖与人),是使之不战也(刘湾曰“死是征人死,功是将军功”,可为愤叹)。

  零贼每至夏秋近边驻牧,盖就水草(恐烧荒后草为灰烬),未必入寇也。我军则昼夜防守,是自罢劳。崔颢曰“胡人正牧马,汉将日征兵”,有感而发也。

  虏猎不射雁(以为神物),亦不臂鹰。唐李嶷曰“尘生马影灭,箭落雁行稀”,王维曰“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殆虚语邪?或非谓虏猎也。

  《匈奴志》谓虏凡举事,常随月盛壮以攻战,月亏则退兵(唐裴ㄘ曰:“忽闻窥月满,相聚寇云中”是也)。或曰月阴魄,虏阴类,故视盈亏为进退。一说乘月入敌境,则夜可自防。今边人以贼月如半规入则深,如全璧入则浅。

  虏兵好用奇(如设伏之类),我兵好用正(如安营之类),盖奇正不可相离,而其变不可胜穷。必得良将随机应之,然后可以制胜。唐崔ㄘ曰“精骑突晓围,奇兵袭暗壁”,亦可谓知者。

  虏最畏劲敌,我军能斩彼一二先驱者,即啮指而遁,如鱼骇鸟惊,不可复聚。昔一主帅以重资募一死士,亦先驱搏战(虏骄而忽见杀,我军为之增气),即所谓倡勇敢也。

  边人生长与虏相邻,往往死于锋镝(谓哨探、战斗、抢掠也)。唐王昌龄曰“从来幽并客,皆向沙场老”,可为流涕。

  虏昔解占候,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