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尸遍野,诚可悯矣!或舟过江湖被狂风覆逝,或葬鱼腹,或暴沙砾,何其惨也,尊主何不默教之以预防乎?
若舍诸人而教禽兽,则天主似爱禽兽而不爱诸人耳,岂理世哉?且彼藉尝云:“天主生禽兽无非以为人用,然既生禽兽以为人用”,则D缴之罹不必教其薄青冥,网罟之人不必教其潜深泽。天主并教之如此,则又不爱人而爱禽兽耳?何诸天主之颠倒错乱竟若此乎?(释寂基:《昭奸》,《辟邪集》,《汇编》第五卷,第五十八册,第―页)
天教云:性异同,由魂异同;类异同,由性异同焉。
辟曰:夫血气之属必有知,凡有知者必同体。盖目均视焉,耳均听焉,身均觉焉。鼻均嗅焉,舌均味焉,心均思焉。顺则乐而逆则悲,生则安而死则危。其不学而知曰良知,不学而能曰良能,岂惟人有哉?即至微如蚊蚋蚤虱,莫不知趣利避害,欲食行藏。
其所以不能推论道理者,黑业使之然也,非知之体有异乎人者也。(释如纯:《天学初辟》,《破邪集》卷八,《汇编》第五卷,第五十七册,第―页)
夫有形之类必有欲,有欲而相聚必争,故有帝王以主天下,有亲以主家,有家督以主臧获。今夷不识此义,而反欲以‘友’之一字强平之。
若夫超形而入气,超气而入神,又超情识魂神而反诸未生以前之真性,则原非声臭,何从主宰?夷又不识此义,而反欲立天主一说以强制之。曾不知有形而无主则乱,此主之决不可无者。无形而有主反粗,此主之决不能有者。(许大受:《圣朝佐辟》,《破邪集》卷四,《汇编》第五卷,第五十七册,第页)
其言曰:人之生从何来,死从何去?
征曰:此佛氏尝谈也,亦吾儒秘旨也,而用之则大异矣。孔子曰:“原始反终,故知死生之说。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是故知鬼神之情状。”逮季路问事鬼神,则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敢问死,则曰:“未知生,焉知死?”由此观之,生死无二理,人鬼无二致,明矣。朝闻道而夕死可者,谓其死而有不死者存也。既死而不死,则生必不生,而谓天主赋之始生可乎?(钟始声:《天学再征》,《辟邪集》,《汇编》第五卷,第五十八册,第页)
其言曰:太极之说,不过理气二字,未尝言其有灵知觉明也。既无灵觉,何以主宰万化?
征曰:孔子不言“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乎?夫易即灵明知觉之本性也。故无思无为,寂然不动,感而遂通,然正不必以此主宰万化。若万化定有主宰,则但化善而不化恶,但化乐而不化苦,圣人修道之教反为无用矣。(钟始声:《天学再征》,《辟邪集》,《汇编》第五卷,第五十八册,第页)
譬如触大海一波,无不全体是水,全是湿性者。又如撒水银珠,颗颗皆圆。故凡天、神、鬼、人,苟能于一事一物之中,克见太极易理之全者,在天则为上帝,在鬼神则为灵明,在人则为圣人,而统治化导之权归焉。
倘天地未分之先,先有一最灵最圣者为天主,则便可有治而无乱,有善而无恶,又何俟后之神灵圣哲为之裁成辅相,而人亦更无与天地合德,先天而天弗违者矣,彼乌知吾儒继天立极之真学脉哉?(钟始声:《天学再征》,《辟邪集》,《汇编》第五卷,第五十八册,第页)
三、天、佛关于佛教轮回学说的辩论
轮回。佛氏之邪说甚多,有信而不行。如念佛布施、放生戒杀等事,口中莫不唯唯。然而一声不念,一文不舍,烹宰肉食,毫无禁忌者,尚不乏人。独轮回一说,不辨是非,深入人心。这是什么缘故?我想并无别意,总因不认得自己的灵魂尊贵,只认知觉运动为性,所以容易被他哄骗。在愚笨的人,犹可推说。若是读书的人,不用说别的书,即一本《孟子》,所讲心性的尊贵,如良贵、良知的话,不啻一而再、再而三。告子不认得性,孟子反复辨明,并说破人性与牛犬不同。是轮回未传中国,辨轮回的话,早已炳若日星。今计其变害之弊,多系口内不堪说的话。没奈何,不得不略提大概,唤醒迷途。
《楞严经》,系佛门上乘。内将卵胎湿化之人物,尽归于情想合离。想爱相结,父母子孙,相生不断。据此,是祖父死,转为子孙之后代;妻女死,转为后代之婚姻。颠倒尊卑,莫此为甚。这不是败坏人伦的大弊端么?
又言:羊死为人,人死为羊。死死生生,互来相啖。汝负我命,我还汝债。经百千劫,常在缠缚。”据此,世上的人,必不食不衣,槁木死灰,而后可。若云,“扫地莫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如此悖理矫情之伪术,可有奉行不犯之人乎?故由羊而推,一年之债,万年不得清楚。不出几十年,人人尽为禽兽。赏善不必天堂,罚恶何须地狱,这不是灭绝世人的大弊端么?
有万物,然后有男女,人所共知。若讲轮回,请问:那始初之人是怎么轮回的?以人转人,则前人未死,而后人生育已多。且尧、舜、禹、汤、文、武之世,烈山泽,驱蛇龙,事田猎,制网罟,牛羊以祭,鸡豚以养。如此伤生害命,何能得转人身?以物转人。蠢然之物,有何功德,遽能转贱为尊?况弱肉强食,彼此之杀报甚多,又何能得转人身?倘果如其说,杀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