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则其所自起者也。范君既谓天教亦以天堂地狱教化众生,而反恣情纵欲,谓一切众生固当食啖。盖天生以养人者,天何颇耶?害性命以育性命,天道至仁,岂然乎哉?唱如是说者,不过以口腹者乃生人之大欲存焉,投其所欲以要人耳。行地狱之因,希天堂之果,岂非天堂未就,地狱先成者乎?
天教私传不可知之说
据是则身行明示,尚乃如此,如谓“必先讲明天主大义,至再至三,然后受教”,其进若此之难者,则余又岂能测其讲明何义,而非私传暗授不可知之说者乎
宗教是圣人导人证道
圣人以性命为教导
夫教者导也,所以导人而证道者也。故非道莫导,非千岐而一致,万类而一得之道,不可以为道。性命之道,千岐而一致、万类而一得者也。何人无性?何人无命?圣人无性命以与人者也,导之使各证其本有皆具之性命而已。
性命以迷悟为进退
以性命为教导,则亦以迷悟为进退。悟者为进,迷者为退。然悟亦无所得,迷亦无所失,故进亦无方隅,退亦无处所。总天下万类之含灵,唯日进退出入于性命之中。
圣人启迪以权教实教
圣人虑其味而不觉也,故多方而启迪之,于是乎有权教焉,有实教焉。实之所以示顿也,权之所以示渐也。渐者,渐见此道也;顿者,顿悟此理也。顿渐之示,机之所由别也。
权教分显权、冥权
权也者有显权,有冥权。圣人显权之,则为浅教,为小道,与其信者为其小息之所也。圣人冥权之,则为异道,为他教,为与善恶同其事,与夫不信者广为其方便得道之缘也。是以道妙天人,而天人莫能测者也。
圣人之道大公无私
然则圣人之道、之教,固已弥纶三际,磅礴万有者矣。岂以从己者为私人,而彷惶于进退得失之间哉?
辨教非欲使人皈依
夫余所以与天教辨者,非求胜之而使人之从我也,畏夫人之不知道而味己也。昧夫己则逐夫物矣,逐夫物则妄念生焉。未有妄念动于中得为仁人君子,而不罹夫殒身丧富之祸者也。何也?觊夫人,矜夫己,而不悟平等之理也。不悟平等之理者,不达本性之实也。达夫本性,则无欠亦无余,无智亦无得矣。以无所得,故无所求。非无求也,求自本心而已;非无得也,得自本性而已。所以先德云:“不著佛求,不著法求,不著僧求。”
断不皈依佛辨
尝礼如是事,则皈依之义盖可知矣。故范君谓余“彼欲化我,虽是好心”,夫子之说君子也,余岂敢当哉!谓“我辈断断无舍天教皈依佛者”,无乃驷不及舌欤。
佛是觉性
夫佛者觉也,觉尽本性,而无余觉者也,故名“大觉”,亦名“正觉”。其觉也非一己之觉也,与万灵同禀是觉,而特先证其觉者也。人不禀是觉,则无是人矣;物不禀是觉,则无是物矣;范君不禀是觉,则无是范君矣。无人无佛无范君,则天地世界且空荒绝灭矣,谁为名天、名物、名教化、名归依者哉?
禀觉性者皆皈依佛
夫范君即今能藏窜范君乎?范君能回避范君乎?如不能藏窜、不能回避也,则范君行皈依佛矣,范君住皈依佛矣,范君坐卧皈依佛矣。自有范君以来,固无劫、无生、无时、无处而不皈依佛者也,乃至谓“断断无舍天教而复皈依佛”者,亦皈依佛矣。鱼龙死生在水而不知水,众生终日在觉而不知觉,可不谓大哀耶?惟人有觉而不自证其觉,有大圣人者,先证我所同然之觉,复不敢自私其觉而欺夫人之不觉,实而示之,权而教之,多方淘汰而启牖之,必使其超然契证,直趋乎真际而后已。圣人何如心哉,圣人何如人哉!我与圣人同禀是觉而不自知其觉,则我之负于人多矣。
欺辱圣人是自欺折福
复不欲夫圣人之我觉,而狎之、侮之、排之、毁之,则是欺夫圣人矣。圣人与我同觉者也,欺夫圣则欺夫自矣。自不可欺,而圣人固可欺乎?今闾巷之人,欲以言而辱人,必亦思曰彼福德人也,不可辱也,辱则折吾福矣。夫佛者,圣人之圣人也,以非死生而示死示生,以非天人而示现天人,与物同然而莫知其所以然,岂古神灵睿智博大盛备之圣人乎?视闾巷福德之人为何如哉?然则毁者之不特折福也明矣。余盖重有忧焉,故不敢以不辨。
天童过于云栖辨
若夫范君谓余,岂今天童更有过于云栖乎者?则斯言也殆,庶几夫其近之矣。何也?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者也,岂余有过于云栖?即极古之圣者神者,谓之尽其性则可,谓之过夫人则不可也。范君不闻乎?孟子曰:“何以异于人哉?尧舜与人同耳。”故余尽观大地无人不同,无人不合,所以不敢欺夫西人卒秤氡嬲撸岂有他哉?正欲共明此无过夫人之一事耳。西人惟求过人,遂忘当世有不可欺之贤哲,自心有不可昧之寸灵,一味诬人以显己,饰诈以惊愚。
云栖与利氏之辨辨
利氏未尝胜云栖
如范君谓云栖尝著栖《天说》四条,欲辨天教尚且不胜,至谓余亦不必空费许多气力之类是也。夫印土被难,奘师救义,况利集驰遍计之说,云栖无义随之词乎?所不满余意者,第未折衷于群生皆具之性本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