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子,是皆可以直接之言证之也。就其间接者言之,其最要者称上帝为父,世人皆属兄弟等要理。有时谓彼亦恒人耳,虽彼与人有相同之点,然彼不称上帝为吾人之父,但言为吾之父耳。间有一次称吾人在天之父者,是殆示门徒祷文之程式耳。耶稣言及法律,其末必缀以“吾今语汝”,其言较重于法律。且彼所处无论顺逆,而皆有自主之情状,察其举动言语,初无限于一民族一国家畛域之形状,独具普通之气象。且深明灵界之理,于上帝一切奥理,彼亦明晰无余蕴。彼对于将来所历,绝无疑虑。而于福音之进步,亦绝无畏葸。而其最奇者,彼生平无著述。彼深知不久当死于十字架,彼亦知门徒皆有缺欠,然彼卒未尝预备其所记录,以为身后地。是以其所演讲者,与他圣贤异。彼固未为其门徒预备其实践之方也。是因基督自信其所言所行者,万不致于失弃。复自觉其己体施于使徒之感力,较其言行为尤要。世人对于其所言所行或忘之,而对于使徒之感力卒不能忘之。耶稣尝云:“天地可废,吾言不可废。”然则其言已能使人不忘,而谓其己体所施于接近诸人之感力能忘之乎?不能忘斯不能废矣。吾人如是耶稣,苟易一他人,直接或间接效耶稣之所为,则吾人必訾以愚妄,或讥其为虚假伪饰之人。但人一研究基督耶稣之历史,则必不能以此议之也。知其所行所言,皆诚实无妄。即其于受审判时回答问官之言,人皆疑其僭妄,然耶稣卒不改变其所言,以求解免,其所秉之诚悃可知。人虽于其所言行,屡疑其凭于鬼物,或斥其为狂,然世乌有乐从狂人者乎?彼皆发于其爱怜之心,即其所行之奇事,亦可觇其器宇之宽宏,情意之仁爱。他人之窃议,亦适形其评论程度不足之证据而已。况彼之所为,亦非由于其热心之所构象。苟谓出于虚幻之构象,则何以能设立高洁美务之教会乎?果其所为为狂,则何以为有学识者所服从?总之吾人所信耶稣有神格之理,皆由于耶稣己体之所言。彼之所言,均有确证,吾人所当公认也。
再吾人试稽基督教之历史,即可见基督教所昭之成绩,知当时设立基督教之初基甚简,而其成效则甚钜,历多数困难,而至今日之成功。且基督在世时,有多数仇敌,阻碍其成功。而其所隶之小国,又非处于历史之要津。苟其生于希腊、意大利、埃及、印度、中国等广大之区域,则其凭藉较易,今处于世界隐僻之域,易为人所遗忘。且因犹太素不与外邦相交通,以防异端之沾染,故外邦皆憎恶犹太而歧视之。而犹太宗教复极每繁琐,不近豚肉,其守安息之例颇严,故恒为外邦所讥诮。犹太人由是益藐视外邦,而以古时历史之荣光自傲。彼以上帝真理,为彼族所独具,益外视外邦为不足重。迨罗马国辖隶其地,犹太徒怀怨愤。试思于此国中,其能杰出创教之祖,并能战胜辖隶犹太之罗马使之服从乎?矧耶稣处于社会之地位不高,非若佛陀之出于贵族,耶稣则为村镇之木匠。虽本国通例贫富习艺,初不以习艺为辱,然外邦人则不然,社会阶级区别甚严,故以木匠而设立教会,宜外人之胜诮矣。论者谓,上帝之子何以袭此卑贱之外象,既上帝欲藉人体降生于世,则必具有庄严华富之气象。盖犹太之视上帝,为完备,美富而有荣誉者,初不视上帝为柔弱、谦逊、贫寒之人。故今以上帝子而诞生贫户,于犹太人理想殊相枘凿。况耶稣初未肄业圣道学堂,犹太人教会领袖,必隶于学堂。其教以旧约及法律为基础,苟熟稔斯二者,始于教中有权位名誉,故犹太人视学者为上,祭次。然其时,博士等所娴习之法律规则,耶稣未尝学焉。惟其可异者,保罗以法律博士而传道于藐视法律派之外邦。而耶稣与其最初之门徒,初未娴习法律,而独传道于本邦之法律派。且其所演讲者,不基于人所分认古昔之遗传,而以一己所心得者为之教诲。况不以犹太教及其学堂所教授者为是,而其演讲独能深感于人心也。其演讲不袭学堂之虚文,乃用通常语言,以阐发其意。且耶稣于希腊哲学家言,亦未熟练,故福音书初未涉及哲学家之评论,亦不沿用希腊哲学之名词。吾人试思希腊大哲学家,如苏格拉底、柏拉图、阿里斯大德等,历多年之困苦研究,始明烛其理蕴,且复私淑古昔哲学家之言语理想及其各人之才识,然后其名乃著。今耶稣仅出于木工之家,其欲与之比较者固难。但其所演讲者,恒用家人寻常言语,乃较诸哲学家最深邃之训诲,尤能透辟其奥者何耶?而其福音书之对于恒人,亦有困难之点。盖犹太教及哲学家皆持一神说。惟恒人则持多神说,今耶稣亦以一神诲世,故难获恒人之同意。矧新教道德,限制綦严,复为恒人所难受,且无祭司无圣殿,无祭祀之牲牢,均于恒人常识不相适,故对于基督教不易启其信仰之心也。且耶稣传道时间仅及三年,非若孔子、佛陀、穆罕默德、苏格辣底、柏拉图、阿里士大德等,讲道年久,备著勤劳,而获有多数之成绩者比。惟其传道,虽仅为三年之短期,然其改变之力,则较讲道年久者,其效尤钜。矧述耶稣历史有不可遗忘之一事,即十字架是也。夫被钉于十字架,世人视之为最辱。试思以一犹太人,而被钉于十字架,且为犹太国官民所交弃。惟其门徒,则皆认其为上帝之子。卒之,耶稣十字架为世界历史权力之机枢,其关于人类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