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於尧、舜、禹之事,汤所处之势然也。
  何以不言《殷考信录》也?殷其所居地名,非国号也。
  商何为始於契也?莫为之前,则崛起者难为功,契敷教以启商,故叙汤之政必追述之也。
  伊尹何以附於汤之後也?伊尹相汤以王天下,历相数世,卒定商业,故特表之;犹皋陶之附於禹也。
  ●卷一
  ○契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诗商颂》)
  “洪水芒芒,禹敷下土方。外大国是疆,幅陨既长,有俜浇,帝立子生商。”(同上)
  【备览】“契母,有偈现女。契长而佐禹治水有功,封於商,赐姓子氏。”(《史记殷本纪》)
  △引苏洵文辨契母吞卵之说
  《史记殷本纪》云:“殷契母曰简狄,行浴,见玄鸟堕其卵,取吞之,因孕生契。”其说盖因《商颂玄鸟》之诗而附会者。郑氏康成遂采之以笺《诗》,由是世多信之。余按:《毛诗传》云:“春分玄鸟降,简狄祈於郊薅生契,故本其为天所命,以玄鸟至而生焉。”欧阳永叔云:“秦、汉之间,学者喜为异说;郑学博而不知统,又特喜谶纬诸书,故於怪说尤笃信。由是言之,义当从毛。”而明允苏氏辨尤详,今载其文於左。说并详《周後稷篇》中。
  【苏明允《喾妃论》】“商、周有天下七八百年,是其享天之禄,以能久其社稷;而其祖宗何如此之不祥也?使圣人而有异於众庶也,吾以为天地必将储阴阳之和,积元气之英以生之,又焉用此二不祥之物哉?燕堕卵於前,取而吞之,简狄其丧心乎?巨人之迹,隐然在地,走而避之且不暇,忻然践之,何姜裨之不自爱也?又谓行浴出野而遇之,是以简狄、姜裨为淫无法度之甚者,帝喾之妃,稷、契之母,不如是也!虽然,史迁之意必以《诗》有‘天命鸟,降而生商’,‘厥初生民,时惟姜裨。生民如何,克淇遂耄以弗无子,履帝武敏歆,攸介攸止,载震载夙,载生载育,时惟後稷’而言之。吁,此又迁求《诗》之过也!毛公之传《诗》也,以‘鸟降’为祀郊拗候,‘履帝武’为从高辛之行。及郑之《笺》而後有吞践之事。当毛之时,未始有迁史也。迁之说出於疑《诗》,而郑之说又出於信迁矣。故天下皆曰圣人非人,人不可及也。甚矣迁之以不祥诬圣人也!或曰:然则稷何以弃?曰:稷之生也‘无晡藓Α,或者姜裨疑而弃之乎?郑庄公寤生,惊姜氏,姜氏恶之,事固有然者也。吾非恶夫异也,恶夫迁之以不祥诬圣人也!弃之而牛羊避,迁之而飞鸟覆,吾岂恶之哉!”
  按:说《诗》者当求其意,不得泥其文。若以“玄鸟降”为吞卵,则“维岳降神”亦将谓之吞石;以“履帝武”为践迹,则“绳其祖武”亦将为束缚其迹乎!苏氏之论得之矣。故今不载吞卵之事。惟以稷、契之母为喾妃,则亦沿《史记》之误。说已详前《唐尧篇》中。
  “玄王桓拨,受小国是达,受大国是达。率履不越,遂视既发。”(《诗商颂》)
  【备览】“契卒,子昭明立。昭明卒,子相土立。”(《史记殷本纪》)
  ○相土
  “相土烈烈,海外有截。”(《诗商颂》)
  “隐唐氏之火正阏伯居商丘,祀大火,而火纪时焉。相土因之,故商主大火。”(《左传》襄公九年)
  【备览】“相土卒,子昌若立。昌若卒,子曹圉(韦昭《国语注》作“根圉”)立。曹圉卒,子冥立。”(《史记殷本纪》)
  【存参】“冥勤其官而水死。”(《鲁语》)
  【备览】“冥卒,子振立。振卒,子微立。”(《史记殷本纪》)
  【存参】“上甲微,能帅契者也。”(《鲁语》)
  【备览】“微卒,子报丁立。报丁卒,子报乙立。报乙卒,子报丙立。报丙卒,子主壬立。主壬卒,子主癸立。主癸卒,子天乙立,是为成汤。”(《史记殷本纪》)
  △商先世之推测
  按:商先世《诗》、《书》多缺,不可详考。窃以时世推之,相土为契之孙,当在夏太康世。盖因太康失国,羿、浞淫暴,诸侯无所归,而相土能修其德政,故东方诸侯咸归之。商邱在东,而西北阻于羿、,是以号令东讫於海,而云“海外有截”也。又相土居商邱,而汤居亳,相距绝远。疑上甲微以後亦尝中微,如不ブ窜戎,太王之迁岐者然;但不可知其为何世耳。
  ○成汤上
  △成汤为本号
  按:《尚书酒诰》、《多方》、《立政》等篇皆称为“成汤”,无但称汤者。盖禹,名也;成汤,号也。古多以一字名,未闻有以一字号者。然则成汤乃其本号,汤则後世之省文也。《商颂殷武》亦称“成汤”;《玄鸟》称“武汤”;唯《长发》或但称“汤”,或称为“武王”。盖史册主於纪实,诗人主於颂美,故其称参差不一。武王者,子孙追崇之称,即後世谥法所自仿;既或省文为汤,因以“武”加之为武汤耳。春秋,战国以後,率但称汤,称成汤者鲜矣。今从本号称为成汤,不敢从省,亦致慎之义也。
  “帝命不违,至于汤齐。汤降不迟,圣敬日跻,昭假迟迟;上帝是祗。”(《诗商颂》)
  “汤之盘铭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