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托霍光,是矣;钩弋之诛,安得为是?{祖晚年使周勃为太尉,而属之以安刘氏,顾孝惠暗弱而吕后强暴,意亦忧其身后之变矣,然卒不杀后。而议者不以为过焉。则亦其情有所不能安,而理有不得不然者,孰谓武帝此举可为法哉。
  
  东坡曰:汉武无道,了不足观,惟踞厕见卫青,不冠不见汲黯为可取。青,奴材,雅摅轮陶应踞厕见之,苏子于是失言矣。岂有天子见大将军而可踞厕者乎?奴材在彼,君臣之礼不容废也。
  
  汲黯出守淮阳,过大行,李息论张汤奸邪必败,状劝息言之,息畏汤,不敢也。后汤果败,武帝闻黯与息言,乃抵息罪。呜呼,黯在朝廷面攻汤恶者屡矣,帝不能从。至于E斥,虽因此秩,而七年不复召,竟死于郡,岂真能重黯者而顾追恨李息耶。
  
  汉武时,隆虑公主子昭平君尚帝女夷安公主,隆虑主病,因以金千斤、钱千万为昭平君豫赎死罪,上许之。隆虑主卒,昭平君日骄醉,杀主传廷尉,请论死,左右皆以许赎为言,上垂涕曰:法令者,先帝所造也,用弟故而违先帝之法,吾何面目入{庙乎?乃可其奏。东方朔上寿以为诛,不择骨肉,此五帝三王所难也。佣夫曰:武帝之守法,是矣,而所以致其死者,谁之过欤?夫贵戚之子,制之犹惧其逞也,而又许以不死,彼何惮而不为哉,使当主请之时,即以{帝法语之,将不至于此矣。利一时之赀,而贻后日之悔,知守法于其终,而不知防患于其始,武帝之志荒矣。
  
  
  
  
  
  
  
  
  
  
  
  
  滹南遗老集卷之二十六 君事实辨下
  
  光武封功臣,邓禹、液航允乘南亍6」б樵唬汗耪叻夂畈还百里,强干弱枝,所以为治也。今封四县不合法制。帝曰:古之亡国,皆以无道,未尝闻功臣地多而灭亡者也。近世议者以光武为非。予谓恭固R虑,然光武知本之言,其可废哉?治天下者,无道匀室逡韵辔持,而欲恃区区之法制以沮奸雄而弭祸乱,盖亦难矣。
  
  东坡尝言三国志注中好事甚多,而惜其遗漏。自今观之信然。如曹操征乌桓还自谓幸胜,而偏赏先者,可以为千古法也。操一生所行类皆不道之事,独此一}有光清史,而陈寿略之,岂非阙典之甚哉。
  
  先主以私憾杀张裕,孔明表请其罪,报曰:芳兰生门,不得不锄。呜呼,先主天资仁厚,有古贤君之风,至于此举,乃与操无异,惜哉。(人主治国,非道德文章尔)
  
  晋史?山涛传云,鬲令袁毅赂公卿以求誉,遗涛丝百斤。涛不欲为异于时,受而藏于阁上,后毅事露,涛取丝付吏,积年尘埃印封如初。王戎亦尝受人布,司隶纠之,武帝谓朝臣曰:戎岂私苟得者,正当不欲为异耳。呜呼,古人所谓不为异者,不为崖异~俗之事而已。临财之际,虽一介必有义存,岂容自污而猥之,尚同为贵哉。戎本贪夫,岂无足责?涛既受其物矣,印封虽在,何以自明?且涛又尝以盗官稻田为李所劾,则非真能清洁者也。而史臣亦以此恕之,何耶?武帝身为人主,宜以}俭厉俗,始自贵近,而王恺与石崇争侈,乃以己物助之。戎也犯赃,则为之护讳,而贷其罪,天下安得不乱哉?
  
  宋文帝^故令诸子晚食,曰:欲其识有饥苦,以节俭御物。唐明皇帅太子以下芟麦于宫中,曰:欲其知稼穑之艰难。呜呼,人主之教子当使亲师傅,通古今,义理既明,百行自正,谓此等可以制其心乎?(道德文章)
  
  宋孔料却学文史,兼通数术,有纵横才志。文帝时,为散骑侍郎,不为时知,愤愤不得志,乃与范晔谋乱。事觉,穷治,望风吐E,辞气不挠。上g其才,遣人慰勉曰:以卿之才而滞于集书省,理应有异志,此乃我负卿也。又谓执政曰:孔料饶晁氖而犹为散郎,安得不作贼。君子谓宋文帝于是失言矣。人臣至于叛逆,复何才之足惜,且士之进退自有命,存纵其淹,抑终身亦当委顺,奈何以小不如意,遂E不轨乎?(道德文章,愚忠)由帝之言,是使狂躁之徒得以借口而无忌惮,岂所以为训哉。呜呼,彭城王同气之亲虽犯嫌隙,本无他肠,尚可其自亲以全友爱之义重,以会稽之哀祈,扶令育之死谏,而帝卒杀之不疑。顾乃眷眷于料刃∽樱人何其心术之悖也。
  
  隋文帝每谓赵纬曰:朕于卿无所爱惜,但卿骨相不当贵耳。此非人主之言,而亦非其本心也。特绰(纬)之抗直,帝不能堪故耳。
  
  唐太宗尝云,奴告主反,此弊事也。谋反不能独存,必与人共成之,何患不发,而使奴告耶?自今有告者乃受,仍斩之。君子曰:太宗之立法是矣,惜其犹以利害言也。夫以奴告主,理所不容,自当禁之,纵使无由得发,亦岂可许乎?乃不学之过也。
  
  唐太宗h囚,有刘恭者,颈有胜文,自云当胜天下,坐是狱。帝曰:天将兴之,非朕所能除,若无天命,胜文何为,乃释之。齐人段志充请帝致政于太子,大臣乞诛之,诏曰:朕之有罪,是其真也,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