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不居。则乱为危。媚兹一人。则媚为忠。取媚于上。则媚为佞。秉心塞渊。则塞为实。茅塞子心。则塞为蔽。饮酒温克。则克为良。克伐怨欲。则克为很。降之百祥。则祥为吉。毫有祥桑。则祥为凶。汩作。则汩为治。汩陈五行。则汩为乱。扰兆民。则扰为安。庸人扰之。则扰为烦。必有忍其乃有济。则忍为恕。忍人残忍。则忍为暴。皇极。则极为大中至正之道。六极。则极为贫穷大恶之称。因知古人文字。字无定论。惟所从言之异。(案此条见卷一。第少释虞塞祥汩五字。)


  今人以有书借人。借书还人为二痴。此出于殷芸小说。云。杜预书告儿。古诗。有书借人为可嗤。借书送还亦可嗤。虽痴嗤两字不同。而意则同之。


  李白寄远云。一日望花光。往来成白道。注云。一作日日采蘼芜。上山成白道。小本云。百里望花光。往来成白道。三联意各不同。予谓前联为胜。


  东坡诗。安得道人殷七七。不论时节使花开。按古今诗话云。韦七七每醉歌云。解酝逡巡酒。能开顷刻花。又诗史载殷七七事云。七七有异术。尝与客饮。云。某有艺成宾主欢。即顾屏上画妇人曰。可唱阳春曲。妇人应声随歌曰。愁见唱阳春。令人离肠结。郎去未归家。柳自飘香雪。如此者十余曲。然则使花开者乃韦七七。非殷七七也。东坡此诗。误以韦为殷耳。不然。二事所载。果有一误也。


  渊明责子诗云。虽有五男儿。总不好纸笔。又云。天命苟如此。且进杯中物。而杜子美以为陶潜避俗翁。未必能达道。黄鲁直书渊明责子诗后乃云。观渊明之诗。想其为人。岂弟慈祥。戏谑可观也。俗人便谓渊明诸子皆不肖。而渊明愁叹于诗。可谓痴人前说不得梦也。如鲁直此言。则子美为俗人。渊明而果未达道乎。子美而果俗人乎。乃知子美之言。亦戏言耳。陶、杜两公之诗。本皆出于一时之戏。诚不可以轻议也。当为知者言之。


  周天十二次二十八宿。有以两宿为一次者。有以三宿为一次者。或者谓四正之位。其所据不得不大。故占三宿。其余各居一偏。故止二焉。此果有定论否。前律历志云。东方七十五度。北方九十八度。西方八十度。南方一百一十二度。东方七宿至少较南方少三十七度。又逐宿较之。觜宿不及井宿者三十二度。虽其测望之时。远近疏密之不同。上下旁侧之有异。亦不应相悬如是之甚也。月令。仲春之月。日在奎。昏弧中。旦建星中。按天文志。弧星在舆鬼南。建星在斗上。今不取鬼、斗而取弧、建者。孔颖达云。弧星近井。建星近斗。以井斗度多。其星体广。不可的指昏星之中。故举弧、建定为中也。审如孔说。则星有相近于正中者。皆得与于四七之列也。夫古先圣哲以天体本无可验。于是但视诸星运转。即谓之天。凡十二舍、二十八宿、三百六十五度及九道之类。率皆强名之。故谓其术为缀术。所谓缀者。非实有物。但以数强缀辑之。使相联络。可以求得其处所而已。故星之近乎赤道。当乎正中。取易见而可以指名者。而强名之曰。此二十八宿也。不如是。无以考七纬。殷四时。亦既名之为宿矣。又从而分配四方为鸟兽之象焉。此所以各占之度。或以甚多。而或以甚少也。是则天体可以强占。天星可以强分。其于二十八宿之内。亦可以减之。而其外。亦可以增之也。设令今人有自我作古者出。分周天为二十四宿。方别居六。定之为九十度有奇。次别居二。定之为三十度有奇。其谁曰不可。若然。则次舍乃更易分。中星乃更易见。弧、建之类。皆可以为列宿。而列宿之度数。亦必不至于多寡之悬绝也。然而圣人不为是截然易晓之术。而反立参糅难明之数。何者。盖其妙达无方。以神道设教。奇耦错综。中有深意。于其测望之时。略取其易见者而强名之。以韶后世耳。


  月令。日在营室。疏。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辰有三十度。总三百六十度。余有五度四分度之一。度别为九十六分。总五度有四百八十分。又四分度之一。为二十四分。并之为五百四分。十二辰分之。辰各得四十二分。则是每辰有三十度九十六分度之四十二。计之日月实行。一会惟二十九分过半。若通均一岁会数。则每会有三十度九十六分度之四十二。李子曰。度不别为一百分而别为九十六者。取分下之全数耳。若以一度为一百分。则五度四分度之一。通分内得五百二十五。却以十二辰分之。则辰各得四十三分七厘五毫。亦为四十三分四分分之三也。历法虽有小分小杪。然此四分度之一。本以零数难计。故分割之时。欲得全分。今于分下又带零数。则无再分。必欲再分。则其数转烦。所以度别为九十六分。而于除之时。每辰之下。各得其全数也。


  屈原传。原劝楚怀王杀张仪。其事纤悉备尽。楚世家载劝杀张仪者。乃谓昭睢。而屈原没不复见。若以为简册繁多。要使姓名互着。则在左氏春秋传有之。在迁史故无此例。若以为昭睢本主此事。原特副之。则屈原传略无昭睢一言。而原之事迹明白乃尔。两者皆无所据。何耶。此盖旧史去取失当。马迁笔削时。不暇前后照顾。随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