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色,然殚精竭虑,昼无甘味,夜有警梦,无片刻安宁,是安可清静而摄生也?”
  客唯唯。
  空空主人又曰:“思虑多则心火上炎,火炎则肾水下涸,心肾不交,人理绝矣。故文人多无子,亦多不寿。”
  客坐,持彘肩,亦饕餮不已。
  
未部 
  
夫妻岂有此理
  古时的女人是最是可怜不过的了。
  丑女难以谋世,美者红颜薄命。
  天下是非,本非女人所能担承,花木兰虽勇,官不过将军。
  天下兴亡与女人何干,而腐儒之女人害国论不亦蠢焉?
  
妇人代丈夫受过说
  客曰:“女人祸水。”
  空空主人曰:“女人性水,吾知之矣,然则何以为祸?”
  客曰:“女人误国。”
  空空主人曰:“请言之。”
  客正色曰:“昔妲己亡殷,褒姒祸周,西施沼吴,杨妃误君,岂庸赘言?”
  空空主人笑而不语。
  客问:“先生何哂也?”
  曰:“客言谬矣。”
  客有愠色,因起而问曰:“敢问先生何谓也?”
  空空主人曰:“夫殷纣、周幽,残阳穷途,强弩之末,力尽而竭,国破人亡,定数也;夫差、明皇,日中而昃,月盈则缺,物极必反,盛极必衰,天道也。狂澜既倒,岂一二小女子之力可挽耶?大厦将倾,岂一二小女子之手能扶耶?”
  客复坐,色稍解,徐曰:“狐媚惑主,乱人主之方寸,间君臣之腹心,政失举措,人无伦常,是以破家亡国,遗祸于子孙也。”
  空空主人曰:“俗谓‘色不迷人人自迷’。狐媚岂能惑主,人主自惑也。”
  客问:“自惑何以亡国?”
  空空主人曰:“惑而溺,溺而愚,愚而顽,顽则无所不至,亡国何足怪也?”
  客因笑曰:“然则亡国,一二小女子亦有责焉。”
  空空主人曰:“虽然,武后而外,先生可见小女子掌大柄者耶?”
  客曰:“未尝见也。”
  空空主人曰:“譬之衡,丈夫之权重九,女子之权重一,奈何以一而责之九,以九而归罪一也?”
  客不能答。
  空空主人默然笑。
  客问:“先生何笑?”
  空空主人曰:“向为小秀才时,尝吟古人诗,有谓妇人代丈夫受过之句。”
  客复起,曰:“愿闻其详。”
  空空主人曰:“但佐一笑耳。”
  客曰:“解颐何妨。”
  空空主人起而吟曰:“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二十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客大笑。
  
申部 
  
女人岂有此理
  女人水性,但有人说女人是祸水。
  什么样的女人最美丽?什么样的女人最丑陋?什么样的女人最懦弱?什么样的女人最坚强?什么样的女人最贞洁?什么样的女人最淫荡?什么样的女人最若人怜爱?什么样的女人最招人痛恨?
  女人,永远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女人,永远是一道无法破译的密码。
  男人大都这么看,可是女人自己也这么看吗?
  美丽的女人被诬乱国,坚忍的女人被诬淫乱。……天下是男人的,才有许多荒唐的结论,如果天下是女人的呢?
  
女人祸水说
  客曰:“女人祸水。”
  空空主人曰:“女人性水,吾知之矣。然古人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先生未尝闻与?”
  客曰:“载舟覆舟,某之所闻久矣。”
  空空主人戏曰:“是水以‘祸’名,亦可以‘福’名。”
  客曰:“敢问何谓也?”
  空空主人曰:“一言可以兴邦,一言亦可以丧国。女人可以祸国,亦可以兴邦也。”
  客曰:“女人祸国,吾知之矣。然何以兴邦也?”
  空空主人曰:“先生不闻昭君出塞、木兰从军邪?”
  客曰:“闻之矣。”
  空空主人曰:“是岂有益于国者邪?”
  客曰:“然。”
  空空主人笑曰:“非也。夫水,中性也,非福非祸。女人,亦中性也,非祸非福。”
  客茫然无措,曰:“先生之言邈如仙,逸如道,某不敏,愿闻其详。”
  空空主人曰:“女子祸国,是丈夫之诳也;女子兴邦,亦丈夫之诳也。”
  客唯唯。
  空空主人曰:“先生岂不闻古人诗云‘不闻夏殷衰,中自诛褒妲’,小女子无缚鸡之力,自保尚难,焉能祸国?”
  客曰:“然则昭君、木兰,烈性女也,非小弱者也。”
  空空主人喟然叹曰:“先生谬矣!”
  客不解。
  空空主人曰:“夫昭君居汉阙,尚不能禁画工之毁;其出塞外,又安能止匈奴之侵?木兰当户织,尚不能逃丁役,其从军也,又安能保江山邪?”
  客曰:“闻先生之言,我识真女人也。”
  空空主人曰:“女人祸国,女人兴邦,皆非女子事也,丈夫诳也。”
  客曰:“丈夫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