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渡河,取魏、取赵、取燕、取齐,河北山东之地举,羽在汉围中矣。然其南犹有九江王黥布,围未合也。及隋何以布归汉,则其围四合矣,羽复安所逃乎?此汉取天下之大势也。F用兵制胜,以识形势为先。然有天下之形势,有一方之形势,有战阵间之形势,得之则成,失之则败。成败之为利害,有不可胜计者矣。今之儒者,鲜或谈兵,要之,钱M甲兵皆吾人分内事,何可以不讲也?且如唐安禄山犯东京,眷留不去,李泌郭子仪皆请先取范阳以覆其巢穴,此w识形势者也。肃宗急于Ц矗不从其策,河北之地,由此失之,终唐之世而不能复。黄巢横行入广,高骈请分兵守郴循梧昭桂永数州之险,自将由大庾度岭击之,此w识形势者也。使从其言,巢直置中范。而当国者曾莫之省,巢果覆出为恶,遂致滔天。然则,形势之所系岂小哉!
  六一、天之道,日月星辰为之经,风雨雷霆霜露为之纬,经纬有常,而元亨利贞之妙在其中矣,此造化之所以成也。人之道,君臣父子夫妇长幼朋友为之经,喜怒哀乐为之纬,经纬不忒,而仁义礼智之实在其中矣,此德业之所以成也。
  六二、周子之言性,有自其本而言者,“诚源、诚立、纯粹至善”是也,有据其末而言者,“刚善、刚恶、柔亦如之、中焉止矣”是也。然通书首章之言,浑沦精s,读者或有所未察,遂疑周子专以刚柔善恶言性,其亦\矣。
  六三、太极阴阳之妙,善观者试求之一岁之内,自当了然。一日之内亦可观,然太近而难详也。一元之内亦可观,然太R而难验也。要之,近而一日,R而一元,其盈虚消息相为循环之理,即一岁而推之,无有不合。易言“复其见天地之心”,盖明指其端矣。明乎此,其于酬酢世变,又岂待于外求也哉!
  六四、性无形,虽有善譬,终难尽其妙。孟子程子皆尝取譬于水,其言有不容易者。盖以就下之与在山,清之与浊同一物也。然至语其不善,一则以为抟击使之,一则以为泥沙混之,是亦微有不同。必也会二说而同之,性之义跗渚∫印P幌缘兰且链ㄏ壬语有云:禅家之言性,犹太阳之下置器,其间方员大小不同,特欲倾此于彼尔。然在太阳几时动?伊川此语,足以破禅家之谬。然又言:人之于性,犹器之受光于日。受字固与倾字不类,但此譬终觉未亲。
  六五、程伯子论“生之谓性”一章,反复推明,无非理一分殊之义。朱子为学者条析,虽词有详,而大旨不殊。然似乎小有未合,请试陈之。夫谓“人生气禀,理有善恶”,以其分之殊者言也。“然不是性中元有此两物相对而生”,以其理之一者言也。谓“人生而静以上不容说”,盖人生而静,即未发之中,一性之w,湛然而已,更着言语形容不得,故曰“不容说”。“继之者善”,即所谓“感于物而动”也,动则万殊,刚柔善恶于是乎始分矣。然其分虽殊,莫非自然之理,故曰“恶亦不可不谓之性。”以刚柔善恶名性,则非复其本体之精纯矣,故曰“u说性时,便已不是性也。”下文又以水之清浊为喻,盖清其至静之本体,而浊其感动之物欲也。本体诚至清,然未出山以前无由见也,亦须流行处方见,若夫不能无浊,安可无修治之功哉!修治之功至,则浊者以之澄定,而本体当湛然矣。然非能有所损于其间也,故以“舜有天下而不与”终之。
  切详章内“以上”二字,止是分截动静之界,由动而言,则静为以上,犹所谓“未发之前”,未发更指何处为前?盖据已发而言之耳。朱子于此,似求之太过,却以为“人物未生时”,恐非程子本意。盖程子所引“人生而静”一语,正指言本然之性,继以“u说性时,便已不是性”二语,盖言世所常说乃性之动,而非性之本也。此意甚明,详味之自可见。若以“人生而静以上”,为指人物未生时说,则是说“维天之命”,“不是性”三字无着落矣。
  六六、程叔子云:孟子言性,当随文看。不以告子“生之谓性”为不然者,此亦性也。被命受生之后,谓之性尔,故不同,继之以“犬之性犹牛之性,牛之性犹人之性欤”,然不害为一。若乃孟子之言善者,乃极本穷源之性。尝考叔子论性之语亦多,惟此章意极完恕M中有异,异中有同,性命之实,无余无欠。但章末二语,恐记h者不能无少误耳。盖受气之初,犬牛与人,其性未尝不一,成形之后,犬牛与人,其性自是不同。叔子所云“不害为一”,正指本源处言之,而下文若乃二字却说开了,语脉殊欠照应,非记h之误而何?
  六七、二程教人,皆以知识为先。其言见于遗书及诸门人所述,ss可考。大学所谓“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知至而后意诚。”此不易之序也。及考朱子之言,则曰:上蔡说“先有知识,以敬涵养”,似先立一物了。他日却又有云:未能识得,涵养个甚?尝屡称明道“学者先须识仁”一说话极好。及胡五o有“欲为仁,必先识仁之体”之言,则又大以为疑,却谓:不必使学者先识仁体。其言之先后不一如此,学者将安所适从哉!愚尝窃以所从入者验之,断非先有知识不可。l识仁大是难事,明道尝言“天理二字,是自家体贴出来。”此所以识仁之方也。然体贴工夫,须十分入细,一毫未尽即失其w。朱子之言,大抵多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