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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宗将命令狐畚相,夜半幸含春亭召对,尽蜡烛一炬,方许归院,仍赐金莲炬送之。院吏忽见金莲蜡烛,惊报院中曰:“驾来矣!”俄然壑痢T豪粑浸墼唬骸敖鹆花引驾烛,学士用之,得安否?”顷刻有丞相之命。
宣宗以左拾遗郑言为太常博士,郑朗自御史大夫为相;朗先为浙西观察使,左拾遗郑言实居幕中。朗议:以谏官论时政得失,动关宰辅,请移言为博士。至大中二年,崔慎由自户部侍郎秉政,复以左拾遗杜蔚为太常博士;蔚亦慎由旧寮,遂为故事。
崔相慎由,廉察浙西,左目生赘肉,欲蔽瞳人。医久无验。闻扬州有穆生善医眼,托淮南判官杨收召之。收书报云:“穆生性粗疏,恐不可信。有谭简者,用心精审,胜穆生远甚。”遂致以来。既见,白崔曰:“此立可去。但能安神不挠,独断于中,则必效矣。”崔曰:“如约,虽妻子必不使知闻。”又曰:“须用天日晴明,亭午于静室疗之,始无忧矣。”问崔饮多少?曰:“饮虽不多,亦可引满。”谭生大喜。是日,崔引谭生于宅北楼,惟一小竖在,更无人知者。谭生请崔饮酒,以刀圭去赘,以绛帛拭血,傅以药,遣报妻子知。后数日,征诏至金陵。及作相,谭生已卒。
大中三年,李褒侍郎知举,试《尧仁如天赋》。宿州李使君弟渎不识题,讯同铺,或曰:“止于‘尧之如天’耳!”渎不悟,乃为句曰,“云攒八彩之眉,电闪重瞳之目。”赋成将写,以字数不足,忧甚。同辈绐之曰:“但一联下添一‘者也’,当足矣。”褒览之大笑。
大中四年,进士冯涓登第,榜中文誉最高。是岁,新罗国起楼,厚赍金帛,奏请撰记,时人荣之。初官京兆参军,恩地即杜相审权也。杜有江西之拜,制书未行,先召长乐公密话,垂延辟之命,欲以南昌笺奏任之,戒令勿泄。长乐公拜谢,辞出宅,速鞭而归,于通衢遇友人郑宾,见其喜形于色,驻马恳诘,长乐遽以恩地之辞告之。荥阳寻捧刺京兆门谒贺,具言得于冯先辈也。京兆嗟愤,而鄙其浅露。洎制下开幕,冯不预焉。心绪忧疑,莫知所以。廉车发日,自灞桥乘肩舆,门生咸在,长乐拜别,京兆公长揖冯曰:“勉旃!”由是嚣浮之誉,遍于萆穑竟不通显。中间又涉交通中贵,愈招清议。官工部郎中、眉州刺史,仕蜀,至御史大夫。
崔郢中丞为京尹,三司使永达亭子宴丞郎,崔乘醉突饮。夏侯孜为户部使,问曰:“尹曾任给、舍否?”崔曰:“无。”孜曰:“若不历给、舍,尹不合冲丞郎宴。”命酒纠下筹进罚爵,取三大器满饮之,良久方起。笞引马前军将至死。寻出为宾客分司。
太常卿封敖于私第上事。御史弹奏,左迁国子祭酒。故事:太常卿上日,庭设九部乐,尽一时之盛。敖欲便于观阅,遂就私第视事。
大中十二年七月十四日退朝,宰相夏侯孜独到衙门。以御史大夫李景让为检校吏部尚书,充剑南西川节度使。时中元休假,通事舍人无在馆者。麻案既出,孜受麻毕,乃召当直舍人冯图宣之,捧麻皆两省胥吏。自此始令通事舍人休亦在馆。
李景让为御史大夫。初,大夫不旬月,多拜丞相。台中故事:以百日内他人拜相为“辱台”。景让未旬,除剑南节度使。未几,请致仕。客有劝之曰:“仆射廉洁,纵薄于富贵,岂不为诸郎谋耶?”笑曰:“李景让儿讵饿死乎?”退居洛中,门无杂宾。李琢罢浙西,谒景让,且下马,不肯见;方去,命人黄渎硖ㄔ啤
李尚书景让少孤,母夫人性严明。居东都。诸子尚幼,家贫无资。训励诸子,言动以礼。时霖雨久,宅墙夜ㄨ,僮仆修筑,忽见一船槽,实之以钱。婢仆等来告,夫人谓僮仆曰:“吾闻不勤而获,犹谓之灾;士君子所慎者,非常之得也。若天实以先君余庆,悯及未亡人,当令诸孤学问成立,他日为俸钱入吾门,此未敢取。”乃令闭如故。其子景温、景庄皆进士擢第,并有重名,位至方镇。景让最刚正,奏弹无所避。初,夫人孀居,犹才未中年,贞干严肃,姻族敬惮,训厉诸子必以礼,虽贵达,稍怠于辞旨,犹杖之。景让除浙西,问曰:“何日进发?”景让忘于审思,对以近日。夫人曰:“比行日,吾或有故,不行如何?”景让惧。夫人曰:“汝今贵达,不须老母可矣!”命僮仆斥去衣,于堂下,景让时已班白矣。萆鹨晕美谈。在浙西,左押衙因应对有失,杖死;既而军中汹汹,将为乱,太夫人乃候其受衙,出坐厅中,叱景让立厅下,曰:“天子以方镇命汝,安得轻用刑,如众心不宁,非惟上负天子,而令垂白之母羞辱而死,使吾何面目见汝先人于地下?”左右皆感咽。命杖其背。宾客大将,拜泣乞之,久乃许。军中遂息。景庄累举未登第,闻其被黜将笞,其兄中表皆劝景让嘱于主司,景让终不用,曰:“朝廷取士,自有公论,岂敢效人求关节乎?主司知是景让弟非冒取名者,自当放及第。”是岁,景庄登科。
温庭筠字飞卿,彦博之裔孙。文章与李商隐齐名,时号“温、李”。连举进士,不中。宣宗时,谪为随县尉。制曰,“放骚人于湘浦,移贾谊于长沙。”舍人裴坦之词,世以为笑。
僧从诲住安国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