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楚之君臣,乃用黄金七千斤,行反间之术,项羽果疑臣下,陈平之计遂行。今告事纷纭,虚多实少,如当有凶慝,焉知不先谋疏陛下君臣,后除国家良善?臣恐为社稷之祸。伏乞陛下回思迁虑,察臣狂瞽,然后退就鼎镬,实无所恨。臣得没为忠鬼,孰与存为谄人。如罗织之徒,即是疏间之渐,陈平反间,其远乎哉!”遂为俊臣所构,放于岭表。俊臣死,征还,途次桂阳而终,赠济州刺史。中宗朝,追复本官。
武三思得幸于中宫,京兆人韦月将等不堪愤激,上书告白其事。中宗惑之,命斩月将。黄门侍郎宋钢醋啵请按而后刑。中宗愈怒,不及整衣履,岸巾出侧门,迎谓冈唬骸半抟晕斩矣,何以缓之?”命促斩。冈唬骸叭搜灾泄私于三思,陛下竟不问而斩之,臣恐有窃议。”固请按而后刑。中宗大怒,冈唬骸扒胂日冻迹不然终不奉诏。”乃流月将于岭南,寻使人杀之。
睿宗朝,太平公主用事。柳浑以斜封官复旧职,上疏谏曰:“陛下即位之初,纳姚、宋之计,咸黜斜封。今以斜封之人不忍弃,是先帝之意不可违。若斜封之人不忍弃,是韦月将、燕钦融之流不可褒赠,李多祚、郑克轮徒不可清雪。陛下何不能忍于此而忍于彼?使善恶不定,反覆相攻,致令君子之道消,小人之道长,为正者衔冤,附伪者得志,将何以止奸邪?将何以惩风俗耶?”睿宗遂从之,因而擢浑拜监察御史。(原注:《太平御览》曰:“柳浑拜监察御史,台中执法之地,动限仪矩。浑性放旷,不甚检束。察长拘谨,忿其疏纵,浑不乐,乞外任。执政惜其才,特奏为左补阙。”)
韦仁约弹右仆射褚遂良,出为同州刺史。遂良复职,黜仁约为清水令。或慰勉之,仁约对曰:“仆狂鄙之性,假以雄权,而触物便发。丈夫当正色之地,必明目张胆然,不能碌碌为保妻子也。”时武候将军田仁会与侍御史张仁瞬恍而诬奏之。高宗临轩问仁耍仁嘶叹澹应对失次。仁约历阶进曰:“臣与仁肆曹,颇知事由。仁伺扯不能自理。若仁会眩惑圣听,致仁朔浅V罪,则臣事陛下不尽,臣之恨矣。请专对其状。”词辩纵横,高宗深纳之,乃释仁恕H试荚谙芩荆于王公卿相未尝行拜礼,人或劝之,答曰:“雕鹗鹰裕岂众禽之偶!奈何设拜以卑之!且耳目之官,固当独立耳。”后为左丞,奏曰:“陛下为官择人,无其人则阙。今不惜美锦,令臣制之,此陛下知臣之深矣。”振举纲目,朝廷肃然。
李义府恃恩放纵,妇人淳于氏有容色,坐系大理,乃托大理丞毕正义曲断出之。或有告之者,诏刘仁轨鞫之。义府惧泄,系正义于狱。侍御史王义方将弹之,告其母曰:“奸臣当路,怀禄而旷官,不忠;老母在堂,犯难以危身,不孝。进退惶惑,不知所从。”母曰:“吾闻王母杀身以成子之义。汝若事君尽忠,立名千载,吾死不恨焉。”义方乃备法冠,横玉阶弹之。先叱义府令下,三叱乃出,然后跪宣弹文云云。高宗以义方毁辱大臣,言辞不逊,贬叶州司户。秩满,于昌乐聚徒教授。母亡,遂不复仕进。总章二年卒。撰《笔海》十卷。门人何彦先、员半千制师服三年,毕丧而去。
李昭德在则天朝,时谀佞者必擢用,有人于洛水中获白石,有数点赤,诣阙请进。宰臣诘之,其人曰:“此石赤心,所以进。”昭德叱之曰:“洛水石岂尽反耶?”左右皆大笑。昭德建立东都罗城及尚书省洛水中桥,人不知役而功成就。除数凶人,狱遂罢。以持正廷诤,为皇甫文所构,(案:《唐书 李昭德传》:昭德为邱省⒌送羲构,与此异)与来俊臣同日弃市。国人欢憾相半,哀昭德而快俊臣也。
魏元忠以摧辱二张,反为所构,云结少年为耐久朋。则天大怒,下狱勘之,易之以张说为证。召大臣,令元忠与易之、说等定是非,说气逼不应。元忠惧,谓说曰:“张说与易之共罗织魏元忠耶?”说叱曰:“魏元忠为宰相,而有委巷‘罗织’之言,岂大臣所谓!”则天又令说言元忠不轨状,说曰:“臣不闻也。”易之遽曰:“张说与元忠同逆。”则天问其故,易之曰:“说往时谓元忠居伊、周之地,臣以伊尹放太甲,周公摄成王之位,此其状也。”说奏曰:“易之、昌宗大无知,所言伊、周徒闻其语耳,不知伊、周之本末。元忠初加拜命,授紫绶,臣以郎官拜贺。元忠曰:‘无尺寸之功,而居重任,不胜畏惧。’臣曰:‘公当伊、周之任,何愧三品?’然伊、周历代书为忠臣,陛下遣臣不学伊、周,使臣将何所学?”说又曰:“易之以臣宗室,故托为党。然附易之,有台辅之望;附元忠,有族灭之势。臣不敢面欺,亦惧元忠冤魂耳。”遂焚香为誓。元忠免死,流放岭南。
张易之、昌宗贵宠用事,有潜相者言其当王,险薄者多附会之。长安中,右卫西街有榜云:“易之兄弟、长孙汲、裴安立等谋反。”宋甘蔽御史中丞,奏请穷理其状。则天曰:“易之已有奏闻,不可加罪。”冈唬骸耙字为飞书所逼,穷而自陈。且谋反大逆,法无容免。请勒就台勘当,以明国法。易之等久蒙驱使,分外承恩,臣言发祸从,即入鼎镬,然义激于心,虽死不恨。”则天不悦。内史杨再思遽宣王命,左拾遗李邕历阶而进曰:“宋杆争,事为国家社稷,望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