婿执雁入奠,执贽之义也。又以雁是随阳之禽,随夫所适。雁是野物,非时莫能致。故以鹅替之者,亦曰奠雁。《尔雅》云:“舒雁鹅鹅。”亦雁之属也。其有重于嗣续,切于成礼者,乃以厚价致之。既而获,则曰:“已有鹅矣,何以雁为?”是以雁为使,代鹅为礼,雁为长(除怅反)物。典故将废,何不正之?

  ○拜客
  《婚期》云:“来日,妇于庭拜舅姑,次谒夫之长属。”中外故旧,皆当妇礼,即通谓之客。故有拜客之名。今代非亲非旧,皆列坐而觌妇容,岂其宜哉?

  ○拜四
  夫郊天祭地,止于再拜。其礼至重,尚不可加。今代妇谒姑章,其拜必四。予辄详之,妇初再拜,次则跪献衣服支史承其筐篚,则跪而受之。常于此际,授受多误。故四拜相属因为疑。又妇拜夫家长老,长老答之,则又再拜,即其事也。士林威仪,岂可效诸下俚耶?谒拜姑章,宜修典故。再申插地(《周礼》:妇拜插地),其仪可观。

  ○妇谒姑不宜表以绢囊
  投刺始于隽不疑,冠进贤冠,带W具剑上谒暴胜之。上谒如今之投刺也。尔后,凡言谒见,必先以此道其姓名。行于妇人,即未知其所自。然亦不失于礼,敬其有违,舅姑在于他国者,因节序推迁,亦以名纸远申参奉之仪。近代皆以绢囊缄之,有同尺题重封也。至于妇来面谒舅姑,合申投刺之礼,岂宜亦以彩帛表之,卑敬有乖,所宜削去。

  ○乐论
  贞观十七年,太宗文皇帝与太常少卿祖孝孙论乐。太宗曰:“治政善恶,岂此之因?”御史大夫杜淹曰:“陈之将亡也,为《玉树后庭花》。隋之将亡也,为《伴侣》、《行路难》。闻之莫不悲泣,所谓亡国之音。以是观之,实自於乐。”帝曰:“不然。夫音声岂能感人?欢者闻之则悦,忧者听之则悲。悲悦在人,非因乐也。今《玉树》、《伴侣》其声具存,今为公奏之,知公必不悲矣。”予曰:“圣君有所未悟耳。”礼云:“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见乎蓍龟,动乎四体。”斯曲者,陈隋二主之所作也。二主荒淫自娱,不知将亡之音形于曲折矣。是知休徵,咎徵皆见其兆,岂止于歌乐也哉!如文皇君人之道与舜禹比隆,耆幼欣欣然得其所也。虽闻《桑间》、《濮上》,如闻《韶》、《C》之音。何《后庭花》、《伴侣行》能感其心哉?哀也,乐也,系于时君。《记》云乎:“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乘;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斯之谓也。

  ○释怪
  李商隐为文曰:“儒者之师曰鲁仲尼。仲尼师聃,犹龙。”不知聃师竺轧,善入无为稽首正觉吾师吾师夫。老子生於周,为柱下史。司马迁《史记》与韩非同传,曰:“老子无为白化,清净自正。韩非揣事情,循势理。”故作老子韩非同传。此则老子行藏之道尽於是矣。既正史不言老子适戎狄,师于竺轧,未知商隐何为取信?孔宣父於鲁襄公二十一年,至哀公十六年卒,当周敬王也。圣自天资而能广学,师尧、舜、文王、周公之道。以老子老而能熟古事,故仲尼师之。师之之道,谓圣人学无常师,主善为师。又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非谓幼而师之如尧、舜、文王、周公之圣德也。故袁宏《后汉书》孔融答李膺曰:“先君孔子与子先人李耳同德比义而相师友”是也。孟轲论伯夷,“非其君不事,非其民不使,治则进,乱则退。”言伊尹也,何事非君,何使非民,治亦进,乱亦进。论仲尼则曰:“可以仕则仕,可以止则止。可以久则久,可以速则速。”乃所愿学史迁直笔述乎圣德,以遗后人。尔来一千祀,历诸百王。行其道者,夷夏宁,违其教者,君臣乱。竺轧者,经史无闻。佛书自言生於周昭王时。言后汉明帝梦金人,有傅毅对徵于周汉正史,并无此文,未知聃师竺轧出于何典。近世尚绮靡,鄙稽古。而商隐词藻奇丽,为一时之最。所著尺题篇咏,少年师之如不及。无一言经国,无纤意奖善,唯逞章句。因以知夫为锦者纤巧万状,光辉曜目,信其美矣。首出百工,唯是一端得其性也。至于君臣长幼之义,举四隅莫反其一也。彼商隐者,乃一锦工耳,岂妨其愚也哉!

  ○昭穆
  按,《礼记》:昭,明也。穆,美也。盖光扬先祖之德,著斯美号。至晋武帝,以其父名昭改为韶音。历代已远,岂宜为晋氏之讳而行于我唐哉?今请复为昭穆。

  ○洛随
  汉以火德有天下。后汉都洛阳,字旁有水,以水克火,故就佳。随以魏、周、齐不遑宁处,文帝恶之,遂去走,单书隋字。故今洛字,有水有佳,随字有走无走。夫文字者,致理之本,岂以汉随两朝不经之忌而可法哉?今宜依古文去佳书走。

  ○仅甥傍缪厩荐
  近岁精用文字者,反以“仅”为远近之“近”。仅者,才也。才以身免,才得中算。《尔雅》云:“谓我舅者曰甥”。近者皆去男,空书生字。不原圣人之旨,徒欲异於经文。旁者,旁求诸野,旁求儒雅,皆是本字。近日皆以“旁”为“傍”。始傅胥生,近逼文史。缪者,名与实爽曰缪。又绳愆纠缪,又如织纰缪。近者凡书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