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位,意甚不平,然不能救止,但令亲识宽谕贬者而已。同年生蔡襄乃作《四贤诗》,叹美仲淹等。其咏修诗诮高若讷云「袖书乞怜天子旁」,人到于今讽诵且笑之。然「朋党」之说兆于R矣。
马亮尚书典金陵,于牙城艮隅掘地,得汞数百斤,鬻之以备供张。其地乃伪国德昌宫遗址,铅华之所积也。李氏区区窃据江表之地,而渔色奢纵如此,欲求国祚长永,其可得耶?
石介为太子中允,国子监直讲,专以狂直沽激为务,人多畏其口。或有荐于上,谓介为谏官者,上曰:「此人若为谏官,恐其碎首玉阶。」盖疑其效刘栖楚也。
曹利用由和戎之功,渐被擢用,以干理称,及当枢柄,益尽忠力。刘后垂帘听政,利用自以亲承顾,庶事公执。时中官依刘氏之势,多求徼幸,利用屡抑其请,由是谗嫉曰至。因其从侄I于乡墅间服黄袍为戏,k成其狱,以至迁逐。中使乘R监其后,曰夕诟迫之,至襄阳驿舍自缢而卒。时人皆知其w。利用自居贵位,积聚巨万而不知散。又常为寇准所薄,准窜雷州,利用亦有力,人亦以此非之。
康定元年春,夏戎犯延安,我师不利。朝廷以保障众多,有分兵之患,不可守者悉命罢之。寇益骄,侵掠不已。种世衡者,时在~州幕中,上言:「延安东北二百里,有故宽州之地,实当贼冲。可以外固延安,渐图银夏之旧。」朝廷从之。用世衡董其事,且战且城之。然据险无泉,众惧不可守。浚五十丈,复有巨石,兵徒皆曰:「是岂可井哉?」世衡命攻其石,屑而出之,凡一畚偿百金。久致其力,果得泉,甘且不耗,水乃大足。自兹西陕堡障患无泉者,悉如世衡募工力致,无不济者。诏名为「清涧城」,以世衡知城事。寨下属羌,率持两端,向背不常。世衡入其部落,劳问亲近,无所疑间,属酋皆附之。建营田二千顷,岁得其利,人颇称之。
伪蜀欧阳炯尝应命作宫词,淫靡甚于韩。江南李煜时,近臣私以艳薄之词闻于王听,盖将亡之兆也。君臣之间其礼先亡矣。
成都刘备庙侧,有诸葛武侯祠,前有大柏,围数丈。唐相段文昌有诗,石刻在焉。唐末渐枯瘁,历王建、孟知祥二伪国,不复生,然亦不敢伐之。皇朝乾德五年丁卯夏五月,枯柯再生,时人异焉。三国至乾德初,历年一千二百余,枯而复生。予皇佑初守成都,又八十年矣,新枝耸云,并旧枯干并存,若虬龙之形。
王建子衍,嗣于蜀,侈荡无节,庭为山楼,以彩为之,作蓬莱山。画绿罗为水纹地衣,其间作水兽芰荷之类,作折红莲队,盛集锻者于山内鼓,以长a引于地衣下,吹其水纹鼓荡,若波涛之起。复以杂彩为二舟,辘轳转动,自山门洞中出,载妓女二百二十人拨棹行舟,周游于地衣之上,采折枝莲到昵俺鲋郏致辞长歌复入,周回山洞。俄而唐庄宗遣使李严入蜀,复作此舞以夸之。严归贡策,未几灭王氏。
太平兴国戊寅岁,程羽守益都,时立春在近,县吏纳土牛偶人于府门外,观者颇众,主人恐其为人所损,遂致厅事之左。适程出视事,怪问之,主者以对,程叹曰:「农夫牧竖非升厅之人,兆见于此,不祥莫大焉。」当时闻之以为过论。至甲午岁,果有村氓叛,窃入据城邑焉。人亦服其理识。
成都有唐剑南西川安抚副使冯涓撰《重起中兴草玄寺碑》,序会昌大中年释寺废兴之事。其略云:「释氏不可以终废者,由学徒之心一也;国令不能以终行者,由时代之意殊也。」予读之数四,亦诣理之言也。
故相陈尧佐既终,家居于郑。翰林学士李淑知郑州,诸子纳其父行实于淑,求神道碑文。淑怨尧佐素不荐引,虽纳其润赂,文有讥薄之意。陈子哀诉,求为改削,淑终不从。其家耻不立石,因摭淑在郑时《咏柴陵诗》奏之,云:「弄驷牵车挽鼓催,不知门外倒戈回。荒榛断陇才三尺,刚道房陵半仗来。」淑自负文藻,急于柄用,众恶其阴险,每入朝则|绅为之不安。上渐知之,故久留外郡。其诗由怨怼而作,遂罢禁林,主钥南都。淑上章自理不已,后因持服,遂留京师。
唐庄宗遣郭崇韬副魏王继岌平蜀,既而疑崇韬,赤其族。俄又杀河中府冀王朱友谦三百口,又诏西京留守至洛守上东门,伺岐府节度使李从笾粒欲诛之,诸侯无不忧惧。闱尹纵权,倡优富宠,而师旅穷匮,恩赏不流,遂至贝州之乱。先是,蕃汉都总管宣武军节度使李嗣源,本蕃人,姓名邈结烈,虽有佐命大功,庄宗既得天下,颇疑之,尽夺兵权,处以闲逸。至是闻变,急起嗣源将兵讨之。洎至邺,诸军推以为主,嗣源涕泣,告其副霍彦威曰:「与君受命讨贼,岂料天时人事如此。然诸军只因饥寒思乱,当奏加恩赏,以图安靖尔。」亲卫指挥使元行钦不能审其由,径奔洛阳告乱,涂中逢嗣源子金枪指挥使从Z,驱之同见庄宗,遂斩从Z,自将以御之。距汴城五十里,闻嗣源入汴,军溃而归洛。时属中官乘R就长安,杀伪蜀王衍一行。枢密使张居翰叹曰:「上方寸已乱,一行五千余人,岂可尽杀?」乃改「一行」为「一家」。及「绛霄之祸」已三曰,而杀王衍一家使人方到长安,蜀人w之。
庆历中,有宋禧者为侍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