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择守知行之义予尝明辨无疑矣孔门博约之教与此有异同否曰朱子谓择乎中庸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弗失之此正颜子博文约礼工夫盖随择随守即是随博随约非有异者也后儒于文礼二字欠分明则博非所博约非所约何怪其泥于知行择守之先后而纷纷置喙毫无稗益乎

或问视远惟明听德惟聪之义曰妥视远则当思明而不蔽于近要听德则当思聪而不蔽于邪此一义也近无所蔽所视自远乃为真明邪无所壅所听皆德乃为真聪此一义也非礼勿视即所以思明非礼勿听即所以思聪此尤要义君子思诚之实学也

某尝与同学友论静时苦多杂念言论虽多尚未分明近来细玩先圣先贤及诸儒之书觉得此处亦不待烦言

大抵未起念时只是持守已动念时便要省察不必有无但须分邪正自主于一而不杂矣

学者终日之间不但闲度可惜或读书或应酬或静坐有所背于问学即是不能博文有所懈于德性即是不能约礼以此时时体察日日警策未有不进益者某近来深信横渠此种言语但一年三年之说未敢以为限耳

薛文清曰u欲修辞立其诚则言自简以可言者少也此语深堪体味盖气质浮躁之人骤欲缄口大是难事惟出口时即加检点凡己之所未知未能者不敢发人之所难知难能者不敢责一以忠信为主则辞不期寡而渐寡洵是谨言要诀恨未能也敢不服膺

或问朱子敬者守于此而不易之谓义者施于彼而合宜之谓专务集义而不知主敬固有虚x急迫之病而所谓义者或非其义然专言主敬而不知就日用间念虑起处分别其公私义利之所在而决取舍之几焉恐亦未免于昏愦杂扰而所谓敬者非其敬矣夫施于彼而合宜所谓义以方外也今就念虑起处言之是慎独亦可谓集义乎曰敬贯动静义合外内固非判然两事也但对举言之各有所重耳念虑起处独也分别公私义利以决取舍非辨义之功乎辨义于方动之始徙义于既动之时处处体察正所谓集义也朱子言触手便作两片本就义之分别而言也若看到融洽处即以义为敬之精明又何不可

或疑尚书今文古文真伪难辨奈何曰余向亦留心于此今则觉得不必盖穷经所以致用但察其理之精粹与否有益于身心家国否若止稽其文体纵使考辨极博何益不独尚书凡治经传皆然

经文脱误尚书为甚能如孟子之取武城乃可阙疑亦可决疑

每论一诗必举一人一事以实之似乎可据然未免多执滞难通朱子集传只欲读者从本文参玩不肯如小序之篇篇征实是朱子说诗大本领周易本义亦然

尊德性与道问学若看作平列语则非盖言君子之功无非尊其德性而所以尊之者必由于问学以赏致其力也然则涵养之功轻于致知乎曰非轻涵养工夫也盖涵养用敬乃是统体工夫所谓戒慎恐惧无时不然也然必实从事于格物致知有以见夫内外本末初无二理斯戒慎恐惧方有着力处故中庸末章就下学立心之始说起必言知远之近三者乃可以入德至首章开端已将性道教之源流本末分明指出故专言戒慎而致知之义已在其中矣余比年略见及此阅困知记益觉释然

罗整庵云释经小有不同未为大害至于义理之本源毫发不容差互也训诂家不可不知此意

罗整庵云凡经书文义有解说不通处只宜阙之盖年代悠邈编简错乱字画差讹势不能免必欲多方牵补强解求通则凿矣聪明博辨之士多喜做此等工夫似乎枉费心力若真欲求道断不在此愚谓此即多闻阙疑之圣学也真欲求道者自能深味斯言耳

孔门学者无不好礼如檀弓载将军文子之子除丧受吊深衣练冠待于庙而垂涕子游观之遂善其处礼之变而称为动中后之君子有如是之留心丧礼者乎吾必谓之好学

孔子叹刚者之未见岂不知学问以粹养为上盖重远之任非刚莫胜流俗之靡非刚莫矫厥后曾子得圣道之真传由是而子思而孟子以及伊川紫阳俱以刚德传脉经传所载声情毕肖志于学者惟当从反身克己处入手久则敬义立而德不孤矣乡原固与此相反而气质用事者又失之千里不可不察也

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之心今人匪但不能扩充其端且由蔽锢之久误用而相反者甚多如好货好色小不忍之类亦是爱惜可谓恻隐乎耻恶衣恶食耻闻过耻下问亦是赧可谓羞恶乎故拘蔽未深者当识其端而扩充之拘蔽既深者在察其偏而力矫之

善端可求而中体难识故中庸但言择善而不言择中其言择乎中庸亦即继之曰得一善惟明善而后中道可识允以执之自不同于子莫之执中矣此义惟考亭最精

人知周子之学主乎静也然观易通所载必以惩忿窒欲迁善改过为立诚之实功而谆谆于慎动是慎动乃见其主静合内外彻上下孔门学脉正在乎此异端安得借口

或问周子通书云志伊尹之所志得毋与中庸下学立心然为己之意不同否曰成己成物性本同原古人立志合下便远大其用功也入手便细切盖不细切则必不能远大不远大亦必不能细切也故周子以学颜子之所学与此句并言非学颜之学则志尹之志将究归于阔落无成矣是学先克己正所以实其志也荷先知先觉之重任严非道非义之大防有二理乎不如此则富贵利达志非所志浮杂虚寂学非所学古今人之所以不相及也

李延平之学得于豫章人但称其专从静中看喜怒哀乐未发气象愚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