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俱精。再须专习一二种,务使精绝,庶有实用,庶可练兵,肯专心致志,不过一月可熟一种。各种教师置于左右,每日饮食之余,无所消遣,则用一教师习之,以为消遣之地,他功不妨,而武艺自精。



  第二十一。正名分 
  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惟皇建极以率诸侯,诸侯以率大夫,大夫率四民,秩然莫可紊也。即如织绵者,千丝万缕,为经为纬,一丝乱不得。况将领统驭千军万马,纵横进退,使非名分平日素定,谁肯甘当诛戮,莫敢仰视乎?孔子论治亦只曰“正名”,名正分定则上下相安,臂指相使,莫敢有违。军中名分须以军礼为始,但军中之政以联情义为首务,恪执名分,情义颇隔,须于名分之间寓以联属之道,尊严之地通以共难之情,如此在下事上则尊而亲之,在上使下则顺而悦之,三军之众,可使赴汤蹈火矣。



  第二十二。爱士卒 
  将者,腹心也;士卒者,手足也。将诚勇,以力相敌不过数人极矣。数十万之众,非一人可当,必赖士卒,誓同生死,奋勇当锋。兵法爱士如婴儿,故可以之赴深溪。古人吮士之疽,杀爱妾以飨士,投醪于河以共滋味,此何等作为!如今将领不惟不如此推思,且使之肩舆,使之供爨,使之厮役,死亡不恤,冻馁不问,甚至科敛财物,克减月粮,到处先择好歇处安眠,将领已熟睡而士卒尚有啼饥号寒于通衢者,将士夜卧美榻,甚乃伴以使女,而士卒终夜眠人檐下枵腹而宿者,种种不可枚举,如此而欲人共性命,人谁肯哉?夫士卒虽愚,最易感动,死生虽大,有因一言一缕之恩而甘死不辞者,却是将领头目千思百虑负义忘恩,何也?愚卒心歧尚少,又有军法驱之,易就善路故也。第士卒之众,吾岂能人人而惠之?惟我真有是心,自然人相观感,固不必其人人及之,人人受千金之惠、再生之德,而后谓之爱,而后得其感耳。爱行恩结,力行气奋,万人一心,何敌不克?功成名立,捷如影响。



  第二十三。教士卒 
  士卒爱矣,与我同死生而不辞矣,苟不加教习之,亦是以卒予敌耳。语云:“爱而不教,禽犊之爱也。”故凡礼义名分、行伍进退、营阵武艺,不教不能知。徒有亲上死长之心,而无亲上死长之具,所谓乳犬犯虎,伏鸡搏狸,虽有斗心,随之死矣。是徒鱼肉我众。必悬为赏格,辅以刑杖,先正名分,习威仪,上下秩然,然后授以号令,操之于场,练以武艺,教之于夙,俾人人有勇智,方人自为战,蔑有不胜敌者。



  第二十四。明恩威 
  乌合之众,上下不亲,非有赏罚,孙吴不能以为将,夫赏不专在金帛之惠,罚不专在斧钺之威。有赏千金而不劝者,有不费数金而感深挟纩者,有赏一人而万人喜者,有斩首于前而不畏于后者,有言语之威而畏如刀锯,罚止数人而万人知惧者,此盖有机。机何物也,情也。理兴于心,情通于理,赏之以众情所喜,罚之以众情所恶。或申明晓谕,耳提面命,务俾人人知其所以赏与罚之故。感心发则玩心消,畏心生则怨心止。微乎,微乎!用之正则圣人所谓王道仁者之事也,用不正则圣人所谓五霸智者之事也。



  第二十五。严节制 
  兵有二。用数十百人随意野战,风雨之势非罚所加,非法所管,可以一语传呼而止,无节制可也,虽然,此即节制也;若用数万之众堂堂原野之间,法明令审,动止有则,使强者不得独进,弱者不得独退,峙如山岳,不可撼摇,流如江河,不可阻遏,虽乱犹整,百战不殆,握定胜算,以全制敌,舍节制必不能军。节制者何?譬如竹之有节,节而制之,故竹虽虚,抽数丈之笋而直立不屈。故军士虽众,统百万之夫如一人。夫节制工夫始于什伍,以至队哨,队哨而至部曲,部曲而至营阵,营阵而至大将。一节相制一节,节节分明,毫不可干。金鼓各有所用,音不相杂;旗麾各有所用,色不相杂。人人明习,人人恪守。宁使此身可弃,此令不敢不守;此命可弃,此节不敢不重。视死为易,视令为尊。如此必收万人一心之效,必为堂堂无敌之师,百战百胜。用之塞上则外摧强敌,用之域中则内清叛乱,万里无危,万战无失。岂直曰:“百里趋利”已哉,将见天下莫当此兵矣。



  第二十六。明保障 
  天地之道,惟阴与阳;治世之具,惟文与武。文武者,阴阳之义也。故治乱相寻,本阴阳叠运,必文武并用,乃相济有成。粤稽三代而上,井田聿兴,兵农合一,五等封爵,文武不分。故出则为将率,入则为师保,声气既同,绩用有底。迨至春秋战国,民无宁宇,卒有常征,井田寝废,兵农攸分。顾孙、吴者出,立为一家之言,特设军务,不由民社,以是文武异途,门户渐立。秦开郡县,汉封同姓,唐设藩镇,历代沿革,虽各鉴一时之弊而曲为更张,戍边御侮,官制固有不同。然且文武职衔,互相加授,名义相关,判途未甚,核军实者,犹诘责于事定之后,以故议论事权势常相埒,所以蔡功惟断乃成。迨至宋室立国本弱,儒术歧多,故分者决不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