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也。刘备,人杰也,有智度而迟,新得蜀,人犹未附。今破汉中,蜀人震恐,其势自倾。以公之神明,因其倾而压之,无不克也。若少缓之,则诸葛亮明于理而为相,关羽、张飞勇冠三军而为将,蜀人既定,据险守要,则不可犯也。今不取,必为后忧。’曹公不从。居数日,蜀降者说:‘蜀中一日数十惊,备斩之而不能禁也。’曹公悔之,又问晔曰:‘今尚可击否?’晔曰:‘今已小定,未可击也。’[曹公违之而失。]
  晋镇南将军、都督荆州杜元凯,袭吴乐乡,[在今江陵郡松滋县东六十里。]虏都督孙歆。沅、湘以南,至于交、广,睹风送款。时众会议,或曰:‘百年之寇,未可尽克。今将暑热,水潦方降,疾疫将起,宜俟来冬大举。’元凯曰:‘昔燕乐毅藉济西一战,以并强齐。今王师兵威已震,譬如破竹,数节之后,皆迎刃而解也。’遂指授群帅,直诣秣陵。所过城邑,莫不束手,遂平吴国。先议者惭而谢焉。
  十六国蜀李特攻晋将张徽,徽军溃。特议欲释徽还涪,[音浮。]诸将进曰:‘徽军连战,士卒伤减,智勇俱竭,宜因其弊遂擒之。若舍而宽之,徽养病收亡,余众更合,图之未易也。’特从之,复进攻,徽溃围走。特遣将水陆追之,遂害徽,生擒徽子存,以徽丧还之。
  东晋将周访讨贼杜曾,曾大溃,杀千余人。访夜追之,诸将请待明日,访曰:‘曾骁勇能战,向之败也,彼劳我逸,是以克之。宜及其衰乘之,可灭。’鼓行而进,遂定汉沔。
  大唐武德初,刘武周据太原,使其将宋金刚屯于河东。太宗往征,金刚遁走。太宗追击,大破之,乘胜逐北,一日一夜行二百余里,转战数十合,士卒疲弊。至高壁岭,总管刘弘执马而谏曰:‘粮已竭,士卒疲顿,愿且停营,待兵粮咸集,而后决战。’太宗曰:‘功者,难成易败;机者,难得易失。金刚走到汾州,众心已沮,我及其未定,当乘其势击之,此破竹之义也。如更迟留,贼必生计,此失机之道。’遂策马而去。诸军乃进,莫敢以饥乏为辞,夜宿于雀鼠谷之西原。太宗不食二日,不解甲三日,军中苦饥。此夕唯有一羊,太宗抚将士,与之同食,三军感恩,皆饱而思奋。明日,趋汾州。金刚列阵,南北七里,以抗官军。太宗遣总管李绩等当其北,翟长孙等当其南,亲御大军以临之。诸军战小却,为贼所乘,太宗率精骑三千直趋金刚,贼众大溃。
  武德初,太宗征薛仁杲,大破之,乘胜遂逼折城。窦抗等苦谏曰:‘贼主犹据坚城,虽破其将宗罗,未可即逼。请按兵以候其变。’太宗曰:‘算之久矣。破竹之势,不可失也。贼大军已败,余众何足为虞,凶魁之计尽于此矣。’遂率众而进。至夜半,军临贼城,守陴者皆乱,争自投而下。仁杲穷蹙,开门请降。
  【乘势先声后实】
  春秋,晋侯伐齐。齐侯御诸平阴,堑防门而守之,广里。晋将范宣子告齐大夫析文子,曰:‘吾知子,敢匿情乎?鲁人、莒人皆请以车千乘自其乡入,既许之矣。若入,君必失国。子盍图之!’子家以告公。公恐。晏婴闻之,曰:‘君固无勇,而又闻是,弗能久矣。’[不能久敌。]齐师夜遁。
  汉王遣韩信破陈余,后信购致广武君李左车,师事之。韩信曰:‘仆欲北攻燕,东伐齐,若何而有功?’对曰:‘今将军涉西河,虏魏王,擒夏说阏与,一举而下井陉,不终朝破赵二十万众,诛成安君,名闻海内,威振天下。此将军之所长也。然而众劳卒罢,[音疲。]其实难用。今将军欲举倦弊之兵,顿之燕坚城之下,欲战恐力不能拔,情见势屈,旷日粮竭。而弱燕不服,齐必距境以自强也。燕齐相持而不下,刘项之权未有所分也。若此者,将军所短也。臣闻善用兵者不以短击长,而以长击短。为将军计,莫如按甲休兵,镇赵,抚其孤弱,百里之内,牛酒日至,以飨士大夫y兵。[魏都赋曰:‘肴y顺时。’刘逵曰:‘y,酒也。’]北首燕路,而后遣辩士奉咫尺之书,暴所长于燕,燕必不敢不听从。燕已从,使者东告齐,齐必从风而服,虽有智者,亦难为齐计矣。如是,则天下事可图也。兵固有先声而后实者,此之谓也。’韩信并从之。燕、齐从风而靡也。
  【因敌惧,遂取之】
  春秋时,晋侯围曹,门焉,多死。[攻曹城门。]曹人尸诸城上,[磔晋死人于城。]晋侯患之。听舆人之诵,称‘舍于墓’。[舍墓,谓将发也。]师迁焉。曹人凶惧,[迁至曹人墓也。凶,恐惧声也。音吁勇反。]为其所得者,棺而出之。因其凶也而攻之,遂入曹。
  晋将朱龄石伐蜀贼谯纵,纵将谯道福重兵守涪。龄石师次平模,去成都二百余里。纵遣将侯晖、谯诜屯平模,夹岸连城立栅。龄石谓裨将刘钟曰:‘天方暑热,贼今固险,攻之难拔,只困我师。吾欲蓄锐息兵,伺隙而进,卿以为何如?’钟曰:‘不然。前扬声言大众由内江,故谯道福不敢舍涪,今重军逼之,出其不意,侯晖之徒已破胆矣。只可因其凶惧而攻之,势当必克。克平模之后,自可鼓行而前,成都必不能守。若缓兵相持,虚实相见,涪军复来,难为敌也。进不能战,退无所资,二万余人悉为蜀子虏耳。’从之。翌日,进攻皆克,斩侯晖等,纵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