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梳。面之有鑑。則利病好醜。不可得而隱矣。如慈明得楊岐。馬祖得百丈。以水投水。莫之逆也(幻菴集)。
  言野菴和尚為住持。極善通人情。保始慎終。又能明知叢林大體。甞謂予言。為一方主者。必須要選擇有志力廣大。道行精進之衲子。相與輔揚而贊助之。毗。輔也。若得好人輔佐。則為住持者如髮之有梳。面之有鑒。凡所有一切利病好醜皆不可得而隱之矣。如慈明得楊岐。無事不周。馬祖得百丈。無法不圓。此皆心心相應。猶若以水投水。豈復更有違逆哉△賢智者置其前。若目辯蒼黃。手數奇偶。何弊迹之可隱。則使住持之道。恢弘無際矣。
  此篇教學道須盡底蘊。乃可鑒深知遠也。
  拙菴曰。末學膚受。徒貴耳賤目。終莫能究其奧玅。故曰。山不厭高。中有重巖積翠。海不厭深。內有四溟九淵。欲究大道。要在窮其高深。然後可以照燭幽微。應變不窮矣(與覲老書)。
  謂末法時人。不肯深究本源。所學者皆皮面上工夫耳○東京賦云。末學膚受。貴耳賤目。膚。皮膚也。皮膚之受。言無深學也。外受淺薄。內實無有。貴耳者。喜于聽聞。賤目者。懶于看讀。謂纔聽得別人幾句澹話。便自以為得。雖有前人教誡之言。竟不過目。如此者。必不能窮究到至深至妙之地。故云。山不厭高。惟其高所容亦廣。其中有重巖積翠之幽奇也。海不厭深。惟其深所納亦厚。其間有四溟九淵之浩瀚也。四溟。即東[鹵-※+夕]南北之四海也。水黑色。謂之溟○九淵。列子云。鯤旋之潘為淵。止水不潘為淵。流水之潘為淵。濫水之潘為淵。沃水之潘為淵。氿水之潘為淵。雍水之潘為淵。汧水之潘為淵。肥水之潘為淵。是為九淵。淵者。深也。止水也。水盤旋處為淵。學者欲究明大道。必竟要窮其極高極深。然後自能炤燭幽微。應用權變無窮之妙。自然得矣△貴耳賤目。時人通病。其能究深知遠。陶鑄堯舜者。乃天生之間氣也。
  此篇言聖賢之學貴在持久。乃無過失也。
  拙菴謂尤侍郎曰。聖賢之意。含緩而理明。優游而事顯。所用之事。不期以速成。而許以持久。不許以必進。而許以庶幾。用是推聖賢之意。故能亘萬世而持之無過失者乃爾(幻菴集)。
  謂聖賢所立之本意。貴在含緩而使道理開明。又貴在優游自如而令事務彰顯。凡所用之事。不要倉卒期以速成。惟許人以持久為要。不許以必然競進。而許人以庶幾近之也。如能用是功夫。推詳聖賢之意。得其鄭重持久之法。故能通亘萬世而持守之。乃保其無有過失。故能如是也△聖賢之意。多生造就。豈是躁進得的。果欲達聖賢之意。須辦一片劫石心肝做去。自有萬古不磨之功也。
  此篇以古語誡人。冀其遵信而奉行也。
  侍郎尤公曰。祖師已前。無住持事。其後應世行道。迫不得已。然居則蓬蓽。取蔽風雨。食則麤糲。取充饑餒。辛苦憔悴。有不堪其憂。而王公大人。至有願見而不可得者。故其所建立。皆磊磊落落。驚天動地。
  此節明至人以道自樂。尤公述妙喜之言教誡時人曰。祖師已前。原沒有立住持之事。待後出來應化世間行持此道。皆是人尊其有道逼迫不得已而始出世。然所居只是蓬蓽。織荊為門○儒行云。儒有一畝之宮。環堵之室。蓽門圭竇。蓬戶甕牖。取其遮蔽風雨而已。食則粗糲。取其充足饑餒而已○每每自樵自種。辛苦其身。憔悴其心。外面似有不堪之憂。然形貌雖勞。而道德實充。王侯公卿有願欲求一相見而不可得者。故此前輩凡有所建立。皆磊磊落落如眾石之崩落而無阻也。此皆喻大人之相。無物滯於胸中。如干戈叢裏。橫身直過。荊棘林中。擺手便行。脚跟下無五色線。舌頭上無十字關。鼻端無泥痕。眼中無金屑。生平作用。乃能驚天動地也。
  後世不然。高堂廣廈。美衣豐食。頤指如意。於是波旬之徒。始洋洋然動其心。趦趄權門。搖尾乞憐。甚者巧取豪奪。如正晝攫金。不復知世間有因果事。
  此節謂愚夫競習浮華。後代人則不然矣。高堂廣廈。美衣豐食。頤。頷也。但動其頤揮其指。顧盻舉止之間。無有不如意者。由是有一輩波旬魔者之徒。貪求無厭。洋洋然動其心。洋洋者。流蕩之貌。趦趄權門。趦趄者。欲行而不行也。搖尾乞憐。更其甚者。百般巧取恃勢豪奪。猶如正晝攫金。不顧有傍觀。者。攫。爪取也○列子云。昔齊人有欲金者。清旦衣冠之市。適鬻金所。竊金而去。金主捕之曰。人皆在焉。爾何攫人之金。答曰。正取金時。不見有人。以此言世人但貪其利而忘其耻。見其利而忘其害也。只知妄求。竟不復知世間有善惡因果之事也。
  玅喜此書。豈特為博山設。其拈盡諸方自來習氣。不遺毫髮。如飲倉公上池之水。洞見肝腑。若能信受奉行。安用別求佛法(靈隱石刻)。
  此節尤公因之以勸勉。妙喜和尚此書。豈獨獨為博山所設。其實拈盡了諸方長老。自來所懷之習氣。一絲一髮皆不遺失。如人得飲倉公上池之水。洞然能見肝膈與諸肺腑。若人能信受妙喜此語。不必更別求諸佛法也○滄公上池之水。古史云。蘆越之東。有扁鵲姓秦名緩。渤海郡人。故稱滄公。少時為舍長。客張桑君。見扁鵲獨奇。常勤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