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韶書下出廣錄)。
  此節方明救正。紹興。是宋十帝高宗年號。佛日寺名。是大慧和尚之道場。閩。即福建。見學者被一本碧巖集牽引習學而不能止。馳騖。皆奔走義。日馳一日。月奔一月。愈行愈遠。浸漬。如水之潤物。已成弊病。所以大慧和尚。親往福建。即碎燬其板。復出示語以闢其說。故能祛遣學者之迷執。拯援學者之沉溺。剔削其繁。撥置其劇。劇者增也甚也。摧邪顯正。使別傳之道。特然而振起之。由是衲子稍知其非。而不復羨慕此書也。然則非妙喜之高明遠見。乘大悲普濟之願。救末法義學之弊。則叢林大有可畏者。其混亂。可知矣△古人之意。非不善也。但恨學者習之不以時。棄本逐末。故致罪于師。佛日乃待法不待人。正為圓悟老人顯發光明之無際也。
  此篇見美器固自生成。非心思可擬也。
  拙葊佛照光和尚。初參雪堂於薦福。有相者一見而器之。謂雪堂曰。眾中光上座頭顱方正。廣顙豐頤。七處平滿。他日必為帝王師。孝宗皇帝淳熙初。召對稱旨。留內觀堂七宿。待遇優異。度越前來。賜佛照之名。聞於天下(記聞)。
  慶元府育王山佛照德光禪師。臨江軍彭氏子。嗣大慧杲禪師。南嶽下十六世。初參雪堂和尚於薦福寺。有相士一見而歎曰此美器也。即謂雪堂曰。眾中有光上座生成人也。試觀他頭顱頂骨方而且正。顙。即額。頤。即頷也。額廣而頤豐。又加兩手兩足兩肩及頂七處俱皆平滿。此人他日必為帝王之師。孝宗皇帝淳熙初。召師見對。果稱帝心。留于內觀堂七宿。其欵待相遇。甚為優勝而特異之。度越。即超過也。超過從前已來。帝王禮師尊法之誠。賜佛照之名聞於天下△我見一等人。生出幾多奇異心想。要望去作國師。而不知五鳳樓猶高在。
  此篇謂道不可以智愚論。惟得其人而成之也。
  拙葊謂虞允文丞相曰。大道洞然。本無愚智。譬如伊呂起於耕漁。為帝王師。詎可以智愚階級而能擬哉。雖然非大丈夫。其孰能與焉。
  允文姓虞名尹字彬甫。十歲時善賦詩詞。有驚人語。後孝宗時拜為相。置翹村舘舍。以筵四方賢士。拙菴謂丞相曰。凡選賢之道在人之德。而不在名位上論。且大道之體。空洞無私。品質于人。原無愚智。譬如伊尹傷中國無賢君。歎斯道不行。隱耕有莘之野。以樂堯舜之道。有莘。古城名。在開封東五十里。湯三往聘之拜為相。自曰。世無成湯之君。則終于有莘之野。必不枉道而求從也○又如呂望東海人。姓姜名尚字子牙。釣魚于寶雞縣之磻溪。周[鹵-※+夕]伯將出獵。卜之曰。所獲者非熊。非羆。非彪。非虎。霸王之輔。既出獲姜尚于渭水之陽。與語大悅。乃曰自吾先君太公甞言。當有至人適周。子莫是乎。尚曰然。曰太公望子久矣。故號太公望。立以為師。封為呂侯。後佐武王伐紂。胡曾詩云。岸艸青青渭水流。子牙從此獨垂鈎。當時未入非熊兆。幾向斜陽歎白頭。此二人者。可謂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矣。豈可以智愚階級而能比擬之哉。雖則不以智愚論。若非伊呂如是之大丈夫。其孰能及焉△大道本不可以智愚論。而得道者反出于智愚之表。若必以智愚論道。其得者無幾矣。
  此篇言至人自重。起居不二也。
  拙菴曰。璇野菴常言。黃龍南禪師。寬厚忠信。恭而慈愛。量度凝遠。博學洽聞。常同雲峯悅遊湖湘。避雨樹下。悅箕踞相對。南獨危坐。悅瞋目視之曰。佛祖玅道。不是三家村古廟裏土地作死模樣。南稽首謝之。危坐愈甚。故黃太史魯直稱之曰。南公動靜。不忘恭敬真叢林主也(幻菴集)。
  野菴祖璇禪師。嗣大溈果禪師。南嶽下十八世。常言黃龍南禪師所賦之性。寬厚忠信。其身至恭至肅。而慈愛于人。兼且量度凝遠。博學多聞。常同雲峯悅和尚遊湖西湘陰時。避雨于樹下。悅箕踞相對。箕踞。即長伸兩足以兩手按膝上。其形似箕。南和尚獨危然而坐。悅即瞋其目而視之曰。佛祖微玅之道。原不是那三家村古廟裏的土地。你作者死模樣做麼。南公稽首謝之。然後仍更危坐而復愈甚。故黃太史魯直稱之曰。南公動靜不忘恭敬。真果是叢林主人也△即此真見寬厚其性。凝遠其量。無些毫執相。悅公如是琢磨。真良友也。
  此篇謂學道以智覺為先。失之則亂矣。
  拙菴曰。率身臨眾要以智。遣妄除情須先覺。背覺合塵。則心蒙蔽矣。智愚不分。則事紊亂矣(晝監寺書)。
  凡衲僧家率身臨于大眾之中。要以智慧為先導。至于遣妄想除情識。又須以覺照為根本。若使背了覺照合於塵境。此心即蒙蔽矣。若于大眾之中智愚不能分別。則于事必紊亂矣△只此數語。大似三百斤擔子。無人挑得起。有力者試挑看。
  此篇見古人智量深玅。主賓皆有道也。
  拙菴曰。佛鑑住太平。高菴充維那。高菴齒少氣豪。下視諸方。少有可其意者。一日齋時鳴楗。見行者別器置食於佛鑑前。高菴出堂厲聲曰。五百僧善知識。作遮般去就。何以範模後學。佛鑑如不聞見。逮下堂詢之。乃水虀菜。葢佛鑑素有脾疾。不食油故。高菴有愧。詣方丈告退。佛鑑曰。維那所言甚當。緣惠懃病乃爾。甞聞。聖人言。以理通諸礙。所食既不優。於眾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