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節復舉通病。予每見叢林禪和子竊議曰。那箇長老。肻行道能安眾。那箇長老。不侵用常住。與眾同甘苦。夫既然稱為善知識。乃荷佛祖重任。為一寺之主。行持道法。安撫大眾。不侵用常住。與眾人同甘苦。理所當然。譬如士大夫做官的一般。上致君而忠。下澤民而仁。皆本分所當行事也。乃曰。我做官不受贓不擾民。呵呵。不受贓不擾民豈分外之事耶。贓者吏受賄也。凡非理所得財賄皆曰贓△妄議人者。最是折福的根本。願當自惜。毋伐德也。
  此篇見古人愧己自責。能知止也。
  真淨住歸宗。每歲化主納疏。布帛雲委。真淨視之顰蹙。已而嘆曰。信心膏血。予慙無德。何以克當(李商老日涉記)。
  真淨和尚住廬山歸宗寺。每年化主還山交納緣疏。所有錢穀布帛。如雲屯聚委集之多。真淨見之顰眉蹙額。不以聚集之多為喜也。已而乃嘆息曰。如此等物。總皆是信心檀越之膏血也。予甚自慚愧我無道德。何以能當此信心之施也△那一班人。猶嫌其少。無慙媿心。於異類幾希。
  此篇教學者存心須中正不隱。乃不失節義之操也。
  真淨曰。末法比丘。鮮有節義。每見其高談濶論。自謂人莫能及。逮乎一飰之惠。則始異而終輔之。先毀而後譽之。求其是曰是。非曰非。中正而不隱者少矣(壁記)。
  謂末法比丘。本無操守。又乏義氣。每常見他出語高談濶論。如雲興浪湧。自言我能如此。人誰能及。逮乎受人一食之恩。先與之異而後即輔翊之。先纔毀謗而後則稱譽之。求其一個是即言是。非即言非。決定不為利欲所惑。中正無隱諱者少矣△小家子本不足齒。只是古人格言在此。也要知羞。
  此篇訓人。體度宜乎慎重。操修貴乎實踐也。
  真淨曰。比丘之法。受用不宜豐滿。豐滿則溢。稱意之事。不可多謀。多謀終敗。將有成之。必有壞之。
  此節教所作當慎。謂出家者。時中受用。不宜過于豐滿。過必溢。溢。流去也。凡稱心之事。不可多謀。過謀終敗。事有成必有壞。理之常也。
  予見黃龍先師。應世四十年。語默動靜。未甞以顏色禮貌文才牢籠當世衲子。唯確有見地履實踐真者。委曲成褫之。其慎重真得古人體裁。諸方罕有倫比。故今日臨眾。無不取法(日涉記)。
  此節舉先宗行徑。予每見黃龍先師。應世利生。已四十年。語默之間。動靜之際。竟不曾將顏色取悅人。以禮貌牽合人。亦不曾以文字才學牢籠人。眾中果有見地穩密。履踐真實者。則委曲以成褫之。褫。成就也。其謹慎尊重處。真得古人體格。諸方似難得與之倫類而比擬之也。是故我今日臨眾。無一事一法。而不取之為軌則也△豐滿便溢。多謀即敗。誰不悉知。往往到者裏。蒙然若昧。乏智眼也。
  此篇見古人朴素無貪。知足自安也。
  真淨住建康保寧。舒王齋嚫素縑。因問侍僧。此何物。對曰。紡絲羅。真淨曰。何用。侍僧曰。堪做袈裟。真淨指所衣布伽黎曰。我尋常披此。見者亦不甚嫌惡。即令送庫司。估賣供眾。其不事服飾如此(日涉記)。
  建康。即金陵保寧寺名。舒王。宋徽宗進荊公為舒王。荊公于熈寧間拜為相。作務新法病民。其子王雱。為崇正殿大學士。因佐父務新法必行。雱卒。父罷相。晏閑間如夢寐。見一鬼使領雱荷鐵枷泣于公前。曰因父務新法所致。公問使乞解。使曰。建寺飰僧可免。公遂捨金陵田地宅舍為寺。賜額保寧。請真淨主之。縑。絹也。以素絹為齋嚫。問侍者曰。此何物也。對曰紡絲羅。師曰何用。侍者曰可作袈裟。此云離塵服。師指所著布伽黎曰。我平常披此。見者亦不甚嫌惡。用此何為。即令送入庫司。估賣以為供眾之資。其不好服飾裝點如此△事雖小而榜樣真。後人知此。豈不慎其所以効之耶。
  此篇教人不可以難易變志。須鄭重力行也。
  真淨謂舒王曰。日用是處力行之。非則固止之。不應以難易移其志。苟以今日之難。掉頭弗顧。安知他日不難於今日乎(日涉記)。
  謂凡世人日用中所作為事。是者。與理相合。宜常著力而行之。悖乎理者。即非是也。則堅其意而速止之。凡事但問理之是非。勿論事之難易。以更易其心志。或以今日之難為者。便掉頭不顧。安知他日事成業就之時。有更不難於今日者乎△幾句說話。是躋聖賢捷徑。誠為人所難行。吾輩當猛力為之可也。
  此篇見前輩為法重人之深心也。
  真淨聞一方有道之士化去。惻然歎息。至於泣涕。時湛堂為侍者。乃曰。物生天地間。一兆形質。枯死殘蠧。似不可逃。何苦自傷。真淨曰。法門之興。賴有德者振之。今皆亡矣。叢林衰替。用此可卜(日涉記)。
  真淨和尚。聞一方有道德之知識化去。化去者。有而忽無也。惻然。痛惜也。吁嗟歎息。至于泣涕。眼出為泣。鼻出為涕。時湛堂為侍者。隆興府泐潭文準禪師。興元府梁氏子。嗣真淨文禪師。南嶽下十三世。見師過於悲慟。乃曰。凡人生於天地之間。一兆發之後受此形質。兆有形顯之義。枯老死滅殘缺蠧損。皆不能預為逃遯。和尚安得苦于自傷也如此。師曰。法門之興。咸皆倚賴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