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水。罕遇同流。敢問諸人。生相慶。死相吊。出相送。入相迎。底一句。作麼生道。若道不得。下座更詣諸寮問訊。
上堂。舉趙州和尚示眾云。老僧有時。拈起一枝草。作丈六金身。後來翠岩道。趙州老漢誑赫閭閻。若是翠岩。拈起一枝草。只喚作一枝草。
師呵呵大笑云。殺人須見血。為人須為徹。這兩个老漢。一人失之太奢。一人失之太儉。汝等諸人。千聞不如一見。乃拈起拄杖云。且道是丈六金身。是一枝草。快與快與。擲拄杖。下座。
秀峯和尚到。上堂。舉泉大道。訪慈明。明云。片雲橫谷口。游人甚處來。泉顧視左右云。夜來何處火。燒出故人墳。明云。未在更道始得。泉作虎聲。明打一坐具。泉推明就坐。明却作虎聲。泉云。某甲參七十餘人善知識。今日始遇作家。
大眾大道遇作家。何似雪峯今日遇作家。
上堂。拈拄杖云。大眾雲門大師來也。卓一下云。臘月二十五。
上堂。舉一拳拳倒黃鶴樓。一趯趯翻鸚鵡洲。有意氣時添意氣。不風流處也風流。俊哉俊哉。快活快活。一似十七八歲少年。作狀元相似。誰管你天。誰管你地。心王不妄動。六國一時通。罷拈三尺劒。休弄一張弓。自在自在。快活快活。恰似七八十老人。作宰相相似。風以時雨以時。五穀植萬民安。
乃竪起拄杖云。大眾這兩箇。并山僧拄杖子。共作得一箇衲僧。到雪峯門下。但知隨例飡[飢-几+追]子。也得三文買草鞋。喝一喝。卓拄杖。下座。
上堂。舉疎山一日訪岩頭。頭見來。乃佯睡。山立地良久。拍繩床一下。岩頭云。作甚麼。山云。和尚且瞌睡。拂袖便行。岩云。三十年弄馬騎。今日被馿子撲。
後來死心道。岩頭水泄不通。被疎山輕輕一拶。直得瓦解氷消。
大眾大小死心。只具一隻眼。殊不知。疎山這手。藏之懷袖。佛眼看不見。及乎忍俊不禁。却被瞌睡漢覷破。
上堂。啐啄之機。暫時活計。清虗之理。不可依憑執之失度。必入邪路。東海鯉魚打一棒。陝府銕牛兩角折。即不問。你諸人。水不洗水一句。作麼生道。若道不得。五九盡日又逢春。
上堂。一刀兩斷。未稱衲僧就下平高。難為作者。古人到這裏。口似匾擔。善則甚善。要且無出身路。雪峯到這裏。又作麼生。良久云。後五日看。
退院上堂。拈起一張弓。架起一隻箭。等閑一發定天山。即不問你。拋了弓擲下箭。撒手到家人不識。鵲噪鴉鳴栢樹間。又作麼生。且得天下太平。便歸東菴。
秉炬
胞胎未具已前。早與麼。既具之後。至於生。至於老。至於病。至於死。也與麼。而今大眾。相送舁置涅槃臺上。也則與麼。三段既皆與麼。又甚處得祖師巴鼻來。徹上座。與麼也不得。不與麼也不得。與麼不與麼。總不得。若向這裏。出得一頭地。誰敢喚你作亡僧。其或未然。火把子沒人情。
亡僧遷化氷歸水。真覺祖師。甚處得這消息來。亡僧遷化水歸氷。玄沙備頭陀。甚處得這消息來。正當今日。還你如氷歸水。拈却如水歸氷。顧視大眾云。亡僧遷化。向甚麼處去。若道不得。待你諸人。似才上座時。即向你道。
象骨峯前。虗空撲落。烏石嶺頭。紅旗閃爍。涅槃臺上西方極樂。山僧手中。末後一著。乃以火炬。指大眾。又指亡僧云。開眼也著。合眼也著。
無位真人。赤身露體。走過烏石嶺頭。跌倒白雲堆裏。乃竪起火把云。不是這光明炬。其餘扶伊不起。
法語
一切處。是道流放身命處。一切處。是道流調心處。一切處。是道流受用無盡之藏。一切處。即非一切處。是名一切處。
多見學道人。心量狹劣。只於一機一境上。得少為足。便剛然休去。長連床上。飽飯噇眠。一切不理。自謂快活。窮鬼子。似這般底。有甚用處。打殺百千萬箇。無罪過。
如今雪峯門下。誰敢。一箇箇是師子兒。吒沙地。眼似銅鈴。輕輕點著。上門上戶。咬人火急。雖然如是。猶在半途。末後一句。始到牢關。乞食歸來。未怕爛却。
至道無難。求之者自作艱難。真心本淨。行之者自為染污。所以日用之中。千差萬別。自取流轉。不知何者為心。何者為道。若是箇猛利漢。當其流轉之時。一悟悟去。便解道。心之與道。元來只是雪峯烏石嶺。達禪持入五羊。徧以示人。當有聞絃賞音者耳。
從上達人。於道或已悟。或未悟。率多入闤闠中游履。不獨依止山林。如盤山保壽長汀普化之流。究竟於中。成就己事。故達磨祖師曰。若從事上得解者。氣力壯。從事中見法者。即處處不失念。若是與麼人。放在八達衢頭。或逆或順。種種運為。跳踉顛蹶。悉顯不思議大解脫力。
今天台珠道人。久捿雪嶺。老僧乍住。無可官領他。從此南行。過七城。有番禺大府。其中善男信女。多具大乘種性。汝當於彼。大作佛事。所謂鎮海明珠者。非汝而誰。行矣。勉之。
英俊道流。到處與人相見。不消一覷。是有是無。是邪是正。更無毫髮許透漏。若假一言半句定當。然後方知。是欺負你了也。今時一種風範。直是好笑。如袖紙燒香。求偈頌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