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大力量。發大勇猛。於一念未生。一漚未發。一踏到底。然後向佛祖頭上坐。頭上臥。則方有少分相應。僧問趙州。狗子還有佛性也無。州云無。只遮箇無字。量納太虗。深過大海。乃從上百千佛祖命脉。大地眾生眼目。豈可以驢鳴犬吠。有情無情見。及有思惟心之。可測度哉。
繼逮上人。篤志此道。究明狗子佛性無話。甚切。如到方丈請益。遭痛棒打出者。屢矣。一日復來呈偈。求語為警策。故直書此以示。若認著一箇元字脚。便是雜毒入心。孤負趙州不少。
慈琇上人
古人三十年。履踐箇事。尚道。我正閙在。如今未曾拈起蒲團。便要一鍬掘井。豈不天地遼邈者哉。昏沉散亂。自曠大劫。相隨相逐。直至今日。不有劈太華之力。吸滄溟之量。掛鐵面具。握金剛劒。要宇宙廓清。難矣。雖然白飯元來是米做。俯仰折旋。著衣喫飯。如壯士屈申。不借他力。廣額屠兒。放下屠刀。道。我是千佛一數。且喜一念相應。夫如向外馳求。弗自投吳與楚。豈不重為歎惜。
智俊上人
大根大智。俊爽之士。當出古今羅網。掀翻生死窠臼。不滯有無名相。不分明闇路岐。展拓乾坤於毛髮之上。呵叱風雷於謦欬之頃。百千佛祖。窺覰無門。大地眾生。仰望不及。時節到來。則頂天立地。播揚大教。扶持末法。以壽無上法王慧命。豈不慶快平生也歟。否則未免唐喪光陰。虗消信施。只是一箇。下板頭。喫死飯漢。聞三下板坐禪。一似生冤家。一味抽了。被寮舍中打睡。名字行脚。烏足語哉。
宗然上人
儒釋無二道。聖凡無二心。但得其心。道則盡矣。在彼在此。曾何間焉。
宗然上人。棄六經而收六賊。單提金剛寶劒。斷盡煩惱根塵。一日留紙於雪巖之下。欲請語。為終身道伴。古謂獨行無伴侶。語則剩矣。但只要不離此。不著彼。翻身一擲。驀過太虗。黃面漢與老仲尼。目即在上座脚底。
宗胄上人
趙州道。一箇無字。如擊塗毒鼓。聞者皆喪。苟不具頂門正眼。切忌動著。動著即瞎。透得一箇無字。千句萬句。只是一字。只遮一字。從來不曾著畫。也是病見空花。趙州露刃劒。寒光霜燄燄。向遮提持得去。百千佛祖命根。一時兩斷。苟或柄欛之真。已是自傷己命。
九河辯藏主
大辯若訥。大巧若拙。此法離言語。不立文字之至要也。僧問趙州。狗子還有佛性也無。趙州道無。正是巧盡拙出。後來五祖演和尚。頌云。趙州露刃劒。寒霜光燄燄。更擬問如何。分身作兩段。朴散淳離。轉而訛之。化為糟粕矣。吁惜哉。
九為君數。十為成數。河出圖。洛出書。伏羲未畫。總未有遮箇消息。老趙州。著脚於天地未形。佛祖未興。以前。淨如明鏡。轉若圓珠。僧問。狗子還有佛性也無。向他道無。又僧問。狗子還有佛性也無。向他道有。正如急水打毬子。落處不停誰解看。
勦虗妄之賊。絕散亂之媒。苟不力提利刃。吾未見其然。也只遮無字。便是直入百萬軍中。斬顏良的杷柄。是須先[拚-ㄙ+ㄊ]得自家性命。然後有必取必勝之功。苟或漸疑漸慮。半後半前。非獨手中器械。被人奪却。要見六戶風清。一塵不擾。未得在。
頂門正眼。肘後靈符。鑑地輝天。摧邪顯正。至靈至驗。至妙至圓。無出一箇無字。向未舉以前。一提提得。萬別千差。同歸一揆。如一月印千江。月無分照之心。水無受月之意。千江同一月。一月共千江。其如情見未忘。一任水中撈月。
如來祕密寶藏。佛祖向上牢關。透得一箇無字。百匝千重。一時了畢。譬如一燈洞耀。百千明鏡交輝。却須當軒撲滅。明闇俱忘。道有道無。臨機在我。我相亦空。萬象森羅。同成正覺。到與麼時。方見古人道。盡大地是沙門一隻眼。
無邊剎海。自他不隔於毫端。十世古今。終始不離於當念。僧問趙州。狗子還有佛性也無。州云無。三百六十骨節。八萬四千毛竅。無明業識。煩惱。般若真如解脫。盡底一傾傾出。將謂是一顆照夜明珠。誰知却是換眼睛烏豆。除非一拶粉碎。未易隔壁摶量。
一處通。千處萬處一時通。一處透。千處萬處一時透。五千四十八張故紙。一千七百段葛藤。會得一箇無字。如金翅王。一拍四大海水。連底俱空。纔涉思量擬議。便被情識意路絆在。荊棘林中。要得脫體無依。乾坤獨露。三生六十劫。
佛病祖病。色身法身。寒病熱病。大黃巴豆。醫不得底病。單單提一箇無字。向未開口以前。一嚥嚥下。便是一粒換骨靈丹。瀉下通身雜毒。百千毛竅俱開。五蘊六塵。廓若太虗。淨如明鏡。却與七百甲子老禪和。把手同行。同坐于大休大歇。大安樂田地。豈不慶快也歟。服藥不如忌口。開鑿人天眼目。發明佛祖宗猷。萬別千差之要。七縱八橫之妙。無出一箇無字。臨機但無揀擇。大用自然現前。如行空之月。無不應之輝。若走盤之珠。無可留之影。或舒或卷。或擒或縱。剔起眉毛。已是千里萬里。沒交涉。惟大智洞明。小根小器。可得而語哉。
俊拔衲子。要如良驥奔騰。直須一日千里。苟獵虗言。不耕實效。縱抱天馬龍駒之質。未免且困鹽車之下。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可不自鞭自筞者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