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悟武陵漁人。即洞中人耳。若非洞中人。豈能一見山口。有光便捨舟入口中。坦然直進。了不生心。視身若無有哉。故能窮桃源之趣。而得洞中之實者。脫無漁人之胸次。介然生心。思與洞中人共語。殊可笑也。
跋王房仲林間錄
賀知忍。赤肉團上。無位真人。暫時不在。王房仲。以白拈賊手段。盜去此錄。是錄不以古今銓次。三百條白拈家法。覺範老漢於石上林間。積錄成書故名。此中大都。皆古德活句居多。至於宗教典刑。亦燦然在目。昔大慧禪師。每舉師翁。教子作賊之喻。喻參禪者。不以倚靠夤緣。自悟本心。始許渠紹白拈種草。紫栢道人却不然。從教人家男女。會作賊不會作賊。摠與他受個白拈法子。或有旁不禁的出來饒舌。道人緩緩地向道。按牛頭喫草。也不是分外。
送寶山慶公之姑蘇訪丁南羽序
昔范陽蒯生。善為長短說。如蜜中邊。聽者皆甜。秦青善悲歌。聲震林木。響過行雲。使薛譚終身不敢言歸。代之五臺山。有仰崕慶公。主寺龍泉時。善說法要。使聽者如童穉得蜜。如孝子依親。悲喜交集戀如也。故一半千日。若彈指頃。龍象雲委。香廚妙供。亦自然充足。豈蒯生秦青。夙承佛記。現比丘身。而說法者乎。唐吳道玄。床李伯時。皆以畵鳴於世。雖風致各臻所妙。然離自心光。皆無所施其巧焉。予以是知二子者。皆以道寓技者也。鄣山丁生。善寫佛菩薩像。生氣意態。使人瞻之。道心開霽。莫知然而稽顙之不暇。豈吳生龍眠。其前身也歟。丁生聞予道慶師之高。方將褁粮問法。慶師聞予道丁生之奇。遂不遠千里。求丁生寫諸祖道影。藏之峨嵋衡嶽。意在慈波慧炬。照潤千古。殊勝事也。余嘉其志。因向所撰疏畀之。并書此。以壯其行。且為請謁丁生之地耳。
東梵川說
王維別墅。謂之輞川者。以所標其人也。渠甞曰。一興微塵念。橫有朝露身。如是觀陰界。何方置我人。余每深味斯旨。則不覺身心都遺。所謂卓然而獨存者。譬如微雲散長碧。一輪圓滿。生心即殘矣。余脫白以來。浪跡江海。三十餘年。然于吳中雲間曲阿。乞食禪憩實多。雲間有康孟修氏。獨募輞川之風。亦頗味于無生之學。而曲阿于中甫氏。意況清曠。亦似孟修。孟修別墅。碧溪抱竹。楓樹縈藤。春深花香。空翠交映。有禪思者寓之。則彼皆無生資也。設騷人墨客來遊。則詩思入微。亦皆彼為之梯矣。即中甫靜室亦四圍流水。池沼汪洋。雖花木竹篠。吟風爭暖。不下孟修所居。第曲阿別墅。人多而天少。余虗其心。而公其辭。伯孟修而仲中甫焉。遂名雲間者。謂之東梵川。曲阿者謂之西梵川。或高人勝士。有聞二氏之風而悅之者。能抽思吐奇。藻飾園林。昭廓禪旨。則鄙夫深望也。萬曆二十二年四月初三日達觀可道人。書于東梵川白雲西閣。
康園幽曠。雖輞川之勝。恐未過也。但時流抱俗懷。近昧天真而譁世態。却謂蕭瑟難禁。似畏久留五茸名州。園去州又不遠。唯孟修能[木*(占@夕)]。卯郎能來。老人能獨樂于二人之表。即花神木客。亦窺老人有無不能也。況其肉食者乎。園兮園兮。去或來兮。來兮未可期。青山白雲。欲何之。年光等石火。世路蟻旋磨。一息喘不繼。子女徒悲呼。九原少相識。未死應慮之。此語。須共徐三同覽。手字付孟修。
雲間輞川即事兼懷諸法侶
只因地僻無人到。更為池清有月來。惱殺藤花能抱樹。枝枝都向半天開。
此篇句放而思遠。寄無情諷有情。即有心會無心。噫當興懷之際。而識境超然。非本色人。顧未易知也。憨憨可禪人。
祭了然關主文
夫人所以有生死者。以其執我耳。我相若空。誰嬰生死。故曰。吾有大患。以我有身。無身奚患焉。而身之所成。又以四大攢集。如三十輻為一轂。如此者。生可也死可也。無可也有可也。奚患焉。吾了然師。初以習講為志。故三吳叢席。靡不經歷。既而為法忘軀。傷餓遘疾。自惟軀殼郎當識精昏弱。由是終年閉關。疲以接人。余曾扣關請益。喜其教乘精到。吐語出常。萬曆戊子八月。余挂錫五峯山中。一夕夢雙塔離崩。一倒于南。一倒于北。覺謂二三法侶曰。此何祥耶。或對曰。老漢昏沉識變。虗結成夢。皆自心浮想所現耳。越日而師之受業徒道開。至自聊城。以師計及東禪月亭法師清涼無邊禪師之訃告余。聞之不覺肝膈愴裂。嗚咽移時。得公開講三吳。福公清苦五臺。而師則尤。以佛法知見。自治其心。皆法門棟梁。何蒼天不佑竝折乎一時。余與師同庚公。棄我先歸。余猶飄泊風塵。愧師良多。雖然以四大觀身。則一忘而四存。以一身觀四大。則四忘而一存。以四忘一。一無所忘。以一忘四。四亦無所忘。所謂我執者。又將安寄。如是則先歸者。歸無所歸。未去者。住無所住。此旨乃吾師閉關活計。必非死生之情所能蒙昧者也。瓣香懸炷。聊奠寸心。尚饗。
薦鶴林渠公亡父
居士生不見。居士死却聞。究竟生與死。如環上終始。以是之義故。聞與面見同。既見死不弔。於渠公非安。非安不以情。楞嚴薄肝腦。廢剎一旦光。光從真心出。以此功德海。亡者生善處。
悼太虗亮公
夫龍之為物。神異莫測。大可以易形千丈。細可以隱質秋毫。及其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