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會。則道不終通。道既不通。到家何日。既不到家。安有所得。無得則見必不定。見不定則偏圓無辨。邪正不分。謂之知解之徒。渠尚無分。豈能現證而受用者哉。豫章潯陽之廬山。山有黃龍寺。寺額即今上所賜也。寺眾有麒禪人。有志於佛一乘。顧惟天機不深。受性魯鈍。於華嚴法界。率難通悟。於是發願書大經全部。意在青山白雲。朝暮書而讀。讀而禮稱。懺洗過現重輕罪垢。果其夙有微善。仗毗盧之寵靈。襍華之熏發。法界頓開。入佛種性。麒之告余也如此。余嘉其有志。綴華嚴大槩如此。余再謂麒曰。若知舉筆飲墨。向白紙上。橫畫豎直之者。念耶。時耶。佛耶。性耶。剎耶。乃至際耶。象耶。意耶。現前耶。不現前耶。嗚呼。若能領此。則須彌為筆。太虗為紙。大地為墨。書若經者。果有盡乎。果無盡乎。子若不會。雖剝皮為紙。析骨為筆刺血為汁。與善財童子相去尚遠在。況五十三勝友。若能親近乎。麒其勉之。麒其體之。
跋黃山谷集
此集如水清珠。濁波萬頃。投之立澄。如摩尼寶。饑寒之世得之。主病即愈。蓋此老不特尊其所知。行其所知而已。且能掉臂格外作獅子吼者也。觀其於寵辱關頭。死生路上。跳躑自在。若夜光之珠。宛轉於金盤之中。影不可留。如水天蕩漾於太清之內。光無定在。有誣先生謂列子中亦有禪語。禪豈普通始來哉。此非先生語。不識好惡者所贅語耳。列子之言。雖精密至到者。亦可以義路通。禪則不唯義路不可通。縱無義路。亦非禪也。唯徹悟自心者。即閉門造車。出門合轍矣。而不識好惡者。欲以義理穿鑿。所謂撮摩虗空。祇益自勞耳。余知其家裡人。故跋數語。
跋賀知忍刺血書金剛經
未刺指時。指塞虗空。纔刺指時。血流大地。指即金剛。血即般若。故罪無輕重。半字能消。福無淺深。援毫即滿。雖然澹菴居士。未即世時。不以此經為常課。則即世之後。子雖有曾參之孝。為書此經。終與金剛般若血脉。不能接續。若然者。居士即此經。此經即學仁父子血脉。豈以存沒斷續哉。我聞般若無古今。金剛無內外。有古今則有延促。有內外則有親疎。而未至蘊空者。則念念生滅。情塵膠執。即蚊虻唼膚。而舉身毛竪。稻芒在眼。而四方易位。況以熱指刺於冷針。鮮血迸流。能無痛乎。今學仁即流為墨。即墨成字。至於句偈。完茲一卷。究其情悃。與舍全身何異。達觀道人。見而哀之。且感學仁精誠。不媿紫岩。書此附之經尾。願見聞之者。皆發是心。
跋鐘鼓頌
聖人有身而無累。有心而不勞。以其無累故。則一身可為千萬身。以其無勞故。則一心可以窮萬法。眾人則不然。有身則有累。有心則有勞。累之勞之。從無始以至今日。死死生生。榮榮辱辱。好惡萬端。改頭換面。羽毛鱗角。無所不經。得為人身。忝在最靈。極為希有。於希有之身。不能聞道。洗長劫之勞累。與馬牛何異哉。雖然勞之與累。亦不可易洗。若欲洗之。須以此頌為香水海。久滌自除。則眾人可至於聖人也。智者思之。
跋牟子言道章
莊子曰。道惡乎在。道在稊稗。易則曰。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有人問趙州如何是大道。州曰。大道透長安。今有人於此三者。併舉而問曰。牟子之言道。莊邪。易邪。余應之曰。莊易且置。敢問趙州大道透長安句。果言道耶。不言道耶。若謂言道。則其言不可以智識知。義路得。若謂不言道。問道答道。有何差別。有人於兩問中。知得好惡雌黃不謬。則莊易之道。譬如月在秋空。朗然廓澈。若檢點不出不但於趙州句中。無有出身之計。即莊莊易易。總向癡人說夢耳。雖然。由粗而得精。由精而遺聞。粗之與精。固亦遺聞之嚆矢哉。
跋證道歌
漢留侯狀如美婦人。本朝劉誠意亦狀如婦人。然皆臨大事。決大幾。若鏡中見眉目然。當世無與等者。永嘉大師。雖雲外枯禪。貌亦柔秀。宋寂音尊者。初讀其證道歌。至大丈夫秉慧劒句。寂音以為此老。貌必傑特。威掩萬僧者。及禮其道影。始知體不勝衣。貌如少年宣律師。乃歎曰。斷不可以言貌觀人。蓋此老平生踐履明白。心智猛利。故吐辭等刀鋸耳。譬如香象。擺脫五欲繮鎖。超然而去。真大丈夫哉。邇來去聖轉遙。人根薄劣。凡所謂出家者。皆產於荒寒昧略之鄉。其父母不過為兒女負重。舍而出家。為其一身衣食之計。非為求出世而來。次則逋逃之徒。憲網張迫。以我緇林。為其淵藪。乃一時偷生之計。豈有成佛志乎。余浪迹江海。三十餘年。足跡徧天下。在在處處。所見緇流黃冠。率飽食橫眠。游談無根。靡醜不作。污佛污老退人信心。若使一宿老人。肉目睹此。安得不痛哭流涕哉。夫子房龍門。設不為經世用。出家求無上菩提。當不在永嘉下風。昔崔趙公問徑山國一欽禪師曰。弟子出得家不。欽曰。出家乃大丈夫事。豈將相之所能為。趙公心服之。故曰諦審先宗。是何標格。乃今狐兔成羣。龍象騰逝。則釋迦老子。正當為酒肉班頭。嗚呼痛哉。
跋大川和尚飯十萬八千僧卷
余讀諸居士偈言跋語。雖喜其有順水推船之心。痛其無逆風把柁之手。且道如何是逆風把柁。咄。直下死生嶮浪之中。當頭榮辱。顛風之際。赤心不昧。萬善常勤以舟為命。則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