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將來埋屎窖。門庭堂奧盡掀翻。驚倒象王撒驢尿。赤手空拳要殺人。迦葉逢之不敢笑。此是老僧六十年後事。祇如六十年前事。又作麼生。良久云。這裏無你諸人開口處。且聽老僧一偈。石牛兀兀不知秋。到處雲山信步遊。兩岸煙光全不隔。古今風月一時收。咄。
鄒居士設浴。請茶話。今日鄒居士。為眾僧設浴。諸人已各向香水海中。一絲不挂。脫體風流。通身作用。放大光明了也。今夜又要邀老僧到此。更有何事。只為箇末後句未曾道得。作麼生是末後一句。喫茶後無事歸堂好。
除夕茶話。老僧居苕溪。尋常未曾皷兩片皮。與諸人葛藤。今當歲除之夕。俗例分歲。適逢荒歉。常住淡泊。也無雲門餅。也無趙州茶。也無金牛飯。也無北禪牛。但烹苕溪一滴水。普供養大眾。這一滴水。斟一任斟。酌一任酌。取之不禁。用之不竭。且道。是甚麼滋味。有道得者麼。試出眾道看。良久云。如道不得。老僧為諸人傍通去。切忌有口者吞。只許無舌者嘗。時寒久立。珍重。
茶話。近日學人。見十二分教。則呵為拭瘡疣紙。見五宗言句棒喝。則奉為鎮海明珠。不知這箇不在十二分教上。亦不在五宗言句棒喝上。若只向言句棒喝之下鑽研。求通宗師血脉。則全成邪見。聚八閩之鐵。不能鑄成這一錯也。所以古人道。門裏出身易。身裏出門難。諸人切莫倚門靠戶說禪也。
茶話。秋風至時秋葉黃。遊子未歸心慘傷。舊日田園雖未失。怎奈雲山隔渺茫。諸仁者。因甚隔渺茫。挾策博奕遊。異趣均亡羊。但能俱放下。管取到家鄉。
永覺和尚廣錄卷第六
永覺和尚廣錄卷第七
嗣法弟子 道霈 重編
拈古二十九則
舉。達摩既遷化。葬于熊耳山。後魏使宋雲。自西域回。遇於葱嶺。見其持隻履翩翩獨逝。雲問。師何往。祖曰。西天去。雲歸奏魏主。啟壙視之。惟空棺。止存隻履。舉朝驚歎。奉詔取遺履。於少林寺供養。
師曰。此是達摩最後一著。諸人作麼生會。宋雲遇于葱嶺。便當一棒打殺。也見東土有人。既已蹉過。却來奏魏主。啟視空棺。珍重一隻破履。留殃後代。亦太憒憒也。
舉。僧於馬祖前作四畫。上一畫長。下三畫短。曰不得道一長三短。離此四字。請和尚答。祖乃畫地一畫曰。不得道長短。答汝了也。
師曰。此僧立箇問頭。也甚奇恠。若是今時杜撰宗師。祇用瞎棒打將去。祖却不然。就地畫一畫。可謂。投之木瓜。報以瓊瑤。這僧小出大遇也。但祖云不得道長短。答汝了也。却似嚼飯餧小兒。祇為慈悲之故。有此落草之談。
舉。亮座主參馬祖。祖問。見說座主大講得經論。是否。亮曰。不敢。祖曰。將甚麼講。亮曰。將心講。祖曰。心如工伎兒。意如和伎者。爭講得。亮抗聲曰。心既講不得。虗空莫講得麼。祖曰。却是虗空講得。亮不肯便出。將下堦。祖召曰。座主。亮回首。祖曰。是甚麼。亮豁然大悟。便禮拜。祖曰。這鈍根阿師。禮拜作麼。亮曰。某甲所講經論。將謂無人及得。今日被大師一問。平生功業。一時氷釋。禮謝而退。隱入洪州之西山。更無消息。
師曰。此是馬祖一粒救死靈丹。但近日禪和。不能服食。見渠道虗空講得。便向虗空中下橛。見渠道是甚麼。便向是甚麼處見鬼。雖有百馬祖。其奈之何。你看渠吐露云。被大師一問。平生功業。一時氷釋。可謂。皮膚脫盡。惟一真實。後隱入西山。更無消息。可謂。頭正尾正。亘古亘今。如雷如霆去也。謂之不為人得麼。
舉。洞山與泰首座。喫菓子次。山問。有一物。上拄天。下拄地。黑如漆。常在動用中。動用中收不得。且道。過在甚麼處。座曰。過在動用中。山便喝。令侍者掇退菓卓。劒門庵主拈云。我當時若在。亦對云。過在動用中。待渠令侍者掇退菓卓。便拈起菓子。將洞山劈面痛擲。
師曰。洞山此問。心倖不少。首座已遭活陷黜罰。何疑劒門猶欲強作主宰。正好三十痛棒趂出院去。所謂。打麵還他州土麥。唱歌須是帝鄉人。
舉。法空禪師到鹽官齊安國師處。請問經中諸義。安一一答了。却曰。自禪師到來。貧道總未曾作主人。法空曰。請和尚便作主人。安曰。今日夜也。且歸本位安置。明日却來。空下去。至明日。安令沙彌屈法空。法空至。安顧沙彌曰。咄。這沙彌不曉事。教屈法空禪師。祇屈得守堂家人來。空無語。
師曰。齊安放去收來。權衡在手。主禮有餘。法空隨聲喚轉。茫然無據。不會為客。老僧若做法空。待渠云貧道總未作得主人。便合云。和尚可謂習氣難忘。渠云。只屈得守堂家人來。便合云。莫怪沙彌。和尚亦未識法空在。拂袖便出。管取齊安作主不成。
舉。僧參平田。田便打。僧進前把住拄杖。田曰。老僧適來造次。僧打田一拄杖。田曰。作家作家。僧禮拜。田曰。是闍黎造次。僧大笑。田曰。這箇師僧。今日大敗也。
師曰。平田伸縮安閑。自是慣戰老賊。這僧生遭活陷。前倨後恭。弄巧成拙去也。雖然。今日討這僧。亦不可得。
舉。百丈再參馬祖。祖見來。拈拂子竪起。百丈云。即此用離此用。祖掛拂子於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