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學士。為言鐵樹也開華。
寄翠山頂長老
行處要教機路絕。說時莫遣意根生。如來大寶華王座。不比尋常黑木棚。
示禮寶陀僧
屋裏有觀音。便被觀音惱。咄哉大丈夫。爭似無事好。
示器維那
叢林法戰尋常事。棒了如何又罰錢。興化雖能行正令。便宜落在克賓邊。
送序維那遊方
當年臨濟參黃檗。背後攙人有睦州。今日幸然無此作。不妨隨處賣風流。
示慧惺
行脚見人須帶眼。著衣喫飯要知時。百年壽命一彈指。急下工夫也是遲。
示師孫遠謨
真實語汝須信取。出家大事非小緣。莫學瞎驢趂大隊。祖師衣鉢要人傳。
題跋
題竺先頌後
余初作竺先號頌。或謂是贈偈。非號頌也。余生平好聞過而改之不吝。故重作竺先頌。夫吾宗所謂頌者。宜借事顯理。曉人心地。使理事混融。純一無雜。有如醒醐之味。薝蔔之香。使人鼻舌。略經觸受。落不通乎心。暢乎四體。灑然清爽。豈若世書。所謂美盛德之形容而已哉。宋季咸淳間。諸尊宿凡寓興贈別。及申咏字號之類。皆有頌。以四句為準。其作至精。假使滅去名目。而其義自昭顯。猶省題詩。自非契證深密。傍通墳典。取之左右逢原。用之頭頭合轍。而託此以吟暢玄旨者。不能也後之為者。既不知所宗。又尠才學惟務雄快。直致以矯咸淳之習。或得理而遺事。或得事而遺理。甚至事理胥失者有之。不察己病。反輕議先輩盛作。如見之即揚眉哆口。為侮慢態。若將浼焉。間遇當世有超越格量。稱性而說者。視之茫然莫測。必指以為非。而欲牽引證據。誑誘新學。則又曰咸淳所製如彼。而今所為反是。吁甚矣其矯亂也。余每不愜于中。茲因再作竺先頌。故故發余之緒言。而備書之于後。識者毋誚焉。
跋高峯上雪巖書
吾宗從上以來。授受之際。如疾雷破山。霜弓劈箭。豈容擬議耶。高峯初見雪巖于北澗塔。纔問訊便打。不妨露出向上爪牙。又於天寧一問一答。至於無理可伸處。正好與勦絕命根。使其作箇灑灑落落漢。當時不合放過。反為露布葛藤。致使坐在死關中。無出身之年也。今觀此書。歷敘得失。告之於師。自有不可得而已者。豈得以常情淺識。而測之。甞聞雪巖住仰山時。因事到杭。寓於靈隱。得得遣僧登天目。招之相見。恐因此書而發耶。而高峯已立死關。不復出山。僧反命。故雪巖有檐板漢之語。余謂設使高峯聞命。翻然出山相見。必有三日耳聾之禍。既被他把定雪巖計無所施。惟道箇檐板漢。亦喪車後藥囊爾。雖然且道雪巖此語。是肯低不肯伊。有授受無授受。試甄別看。
題大慧和尚真墨
妙喜老祖在宋南渡時。其門庭峭峻。如德山臨濟。慧辯汪洋如南陽大諸。一時賢士大夫。有志於此道者。莫不願登其門。而受策勵也。況衲子乎。居常與學者曰。我者裏說蚌蛤禪。開口便見差珍異寶。蓋其得處穩實。說處諦當。如風行水上。自然成紋。豈涉情識計較。以文字語言。尖新縝密。為誇詡哉。謂余言為未信。請以此帖觀焉。
題重刊十規論後
十規論者。乃曹溪下第十世。法眼禪師所著也。禪師自見地藏。得指訣後。開口動舌。無非與人解粘去縳。且如僧問如何是曹源一滴水。答云。是曹源一滴水。又僧慧超問。如何是佛。答云。汝是慧超。與麼設施。恰似炊鐵釘飯。煑木札羹。要飽天下之饑人。直是教他無下牙處。豈肯以文身句義。係綴於人耶。斯論之作。蓋欲藥當時宗唱瘖鬱之病。亦不得已而為之爾。或謂師契證穩密。知見宏博。故託此以拋擲其文章辯論者誤矣。元丙戌歲。南屏悅藏主出此文。甞命余書之。鏤版于徑山寂照塔院。逮徑山遭兵火。版亦隨燼。今台之委羽旻上人捐己資用。舊所搨本。重為刊行。而屬余題其後。余諦觀嚮日弊畫。正如昔人見夏口甕中之像。瑯琊梁上之書。真隔世事也。吁而今而後。讀斯論者。果能察己病體。禪師之心。而肯服其良藥。不亦善乎。
題高上人書小字金剛經
天台鏡禪人。示余高上人。手書小字金剛經一卷。縱不過三寸有奇。橫足四寸而已。驟觀之。如蚍蜉聚腥。熠熠浮動。不知端倪及靜慮諦觀。尋其行布。究其文句。凡一字字。明明歷歷。無半畫之訛。想其運指行筆之時。得大自在。不啻擘窠大書也。蓋嘗論人心之精妙。超越限量。固不可以大小議。苟非存養純一。圓融無間。又安能以大為小。以小為大哉。上人平日存養圓融之力。於此見之矣。或謂莊生言。棘端之刻猴。堂下之斸輪。宜與此經並按。是則固是。但恐管城子。未肯點首爾。
題無準書浮山遠錄公語後
昔玉山癡翁凡有學者求警訓。往往伸紙綵墨作斗。方書般若心經及古德語以酬之。於紙尾。惟記年月。署己名而已。更不別加一字。蓋其與佛祖同一舌頭。同一宣說。貴在控人入處。實不在馳騁翰墨。且與古人述而不作之意合。今觀正續老人手書。遠錄公語一通。既無名[銜-金+缶]可考。竟不知為何人作。恐因讀其語。適然有磯激于中。不覺形諸毫楮。以示學者。此亦玉山述而不作之意也。玉山見曹源正續見破庵。二人乃法中昆季。其所施為。必有講習而然。豈徒然哉。
恕中和尚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