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蔟花蔟錦淨滿洲。別得妙方更難到。轉身荊棘林頭外。巍巍頂相若當看。鐵眼正開盡報酬。良久曰。花容散嶺上。月色落潭底。
上堂。因有僧出眾問。記得洞山和尚有三滲漏。一一祗對又如何。師曰是是。僧曰。機不離位。墮在毒海。作麼生是見滲漏。師曰坐著後切忌滯留。僧曰。高處偏枯。情境滲漏。作麼生是情滲漏。師曰白雲功作切忌坐。僧曰。體妙失宗。機昧終始。作麼生是語滲漏。師曰句句道著切忌用。僧曰畢竟而是何人分上事。師曰滲漏而始得。師乃有總頌曰。高高而獨坐。便是見滲漏。寥寥而氣淨。正是情滲漏。明明而神露。悉是語滲漏。畢竟同混處。從古絕滲漏。
霜曰。高高而獨坐。是通玄峰。寥寥而氣淨。便是自己風。明明而神露。正處處通。畢竟同混處。悉是真空。從古絕滲漏。人眼主翁。便良久。
上堂。因有僧出眾問。記得九峯和尚有三句。未審學人聞得麼。師曰幸是曹溪門下客。僧曰。先賢難道。如何是不傳之傳句。師曰你是傳底漢。僧曰果然和尚也傳底。師曰老拙知之有分。僧曰。古聖不携。如何是不妙之妙句。師曰語是妙底之法。僧曰果然說著也妙底。師曰貧道見之有眼。僧曰。祖佛不明。如何是不真之真句。師曰見是真底之色。僧曰果然視破真底。師曰野翁聞之有耳。僧曰畢竟而不傳不妙不真時如何。師曰這箇是傳妙真樣子。僧便禮拜。師曰罪過彌天。師乃有總頌曰。不傳之傳句。先賢也不傳。佛祖未出興。早是有付傳。不妙之妙句。古聖也難宣。黃頭碧眼老。如何及言宣。不真之真句。人天未生前。若以言道趣。只徒在目前。不傳妙真句。三世不變遷。畢竟道人眼。萬歲絕易遷。寥寥而本傳不傳之傳。明明而今妙不妙妙玄。密密而深到不真真玄。畢竟道人眼。億劫不異遷。
霜曰。不傳傳底眼。不妙妙玄眼。不真真處機。畢竟道人眼。花開枯木眉。風睡綠楊眼。波穿天上星。水清月中眼。不用人間風。深深眠廗眼。便良久。
上堂。因有僧出眾問。記得香林和尚有五語。未審學人如何商量。師曰何不問話。僧曰。舌上無言。如何是無說之說。師曰舌頭談而不談。僧曰。青山破色。如何是無玄之玄。師曰。不守空王殿中。僧曰。深潭波生。如何是無顯之顯。師曰澄潭深處見魚。僧曰。無出之出。白馬蹈雪。此意又如何。師曰未與人天相見。僧曰。無生之生。眼未見色。此意又如何。師曰父母所生眼睛。僧曰畢竟如何見得。師曰。雲徑路遙。風林竹吟。僧曰是什麼章句。師曰。龍躍萬年松。虎來千古石。師乃有總頌曰。參得五語。功勳始成。有時不說。恣口說行。有時不玄。空失妙正。有時不顯。纔一氣生。有時不出。獨來水清。有時不生。未開眼睛。畢竟見得。連天曉星。
霜曰。長安夜夜家家月。幾處笙歌幾處愁。不說不生何物氣。將來相見是都秋。一一輪光千岳意。數數天旭萬瀧流。可知脫體儼然眼。藻海波濤回十洲。良久曰。銀浪如珠江上頭。
上堂因曰。記得靈山會上百億眾前。當時世尊拈華瞬目。眾皆無措。只有金色頭陀破顏微笑。世尊曰。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教外別傳不立文字。分付摩訶迦葉。至末世而莫令斷絕矣。此時便當法華以後涅槃以前。迦葉受於世尊金襴袈裟便歸舊容園。諸禪德。且道是因什麼道理。竪起拂子曰。眾中還有迦葉也。縱笑得只是相似底。師乃有頌曰。黃面手中花一枝。頭陀微笑識人希。人天百萬共尊貴。何不打頭勘座師。
霜曰。金色波羅。黃頭點花。飲光笑暖。當下呵呵。
上堂因曰。記得迦葉尊者一日自蹈泥子。有沙彌來致問尊者作什麼。尊者曰蹈泥。沙彌曰何得自容易作。尊者曰吾若不為誰與我為。沙彌默然而退。尊者便蹈泥子。諸禪德。且道因什麼機用。自撫掌而曰。獨掌不浪鳴。天地無私曲。自參自到處。古今難密時。雲眾如何商量去。師乃有頌曰。蹈泥運土自參機。収足展掌自到奇。箇箇須應曾轉撥。真燈破夜意光微。
霜曰。尊者蹈泥。老衲撫掌。畢竟作夢。好笑一場。
上堂因曰。記得梁武帝皇朕太子問圓覺初祖曰。朕即位以來。詰詔化國建寺度僧功德多少。祖曰無功德。帝曰以何無功德。祖曰此是人天小果有漏之因。如影隨形雖有非實。帝曰然則如何是真功德。祖示曰淨智妙圓體自空寂。如此功德不以世求。諸禪德。畢竟如何履踐得去。良久曰。真功德清淨本然。乃有頌曰。武帝功德人天果。圓覺無功真到心。清淨本然誰會得。碧蘿深鎻古山岑。便下座。
霜曰。祖室光明。廣劫圓成。大唐天子。眼目不清。
上堂因曰。記得曹溪大師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青原和尚曰。恐先師猶帶箇消息在。石頭和尚聞得。方好不用消息。禪室曰兩員古佛。諸禪德。如何領覽。拈拄杖曰。還見麼。乃有頌曰。曠劫無塵世界中。恣吹野曲晚來風。看看本來無一物。滿山雲樹雪花紅。
霜曰。處處靈通。獨付盧公。傳衣夜月。渡江曉風。
上堂因曰。記得雲巖和尚曰。無情說法。有情聞得。海鳥樹林。念佛念法。洞山和尚曰。也太奇。也太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