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三四日而卒。竟使八旬余之老母。泪眼欲枯。呜呼。蝇头蜗角。迷人心志如此。世出世法。两皆负堕。亦可为青云路上人作永鉴也。
  姑苏南濠街。有一人常作阴隶。每数日。辄往直班。邻有一人语曰。能带我至阴间游戏乎。隶曰。可。汝但静卧室中。敕家人勿开户。我当带汝去。仍送汝回。邻人如命卧室中。隶卽摄其魂同至府城隍庙前。嘱令住石牌楼下相待。自乃持文书入中庭去。邻人待久。生厌倦心。见一大车从西过东。载四娼女幷二男子。中一娼女。原有旧情。以手招之。遂登车同去。隶出庙觅邻人不见。转问旁人。知登车去。乃回阳急至傅门外一居民家。见有新产小猪七头。其一卽邻人也。以手掷之。猪毙而魂忽不见。次于田岸见大赤蛇仰卧。卽知邻人所变。乃打杀之。摄其魂归房掷醒。因问曰。汝同我游阴府。颇适意乎。答曰。汝初置我于庙前石牌楼下。入庙经久不出。我方厌倦。幸旧识娼女邀我出傅门外。同至一舍。相与饮食欢乐。忽有人夺我食。打我项。我怒而出外。困而偃息。复闻人呼曰赤蛇赤蛇。以手撄我。我便惊醒。有何乐乎。隶笑语其故。黄洪江亲闻其事。乃发心学道。(洪江亦予在家时善友)
  泉州庄奇显。癸丑科榜眼。年少嗜酒。忽一日。饮于承天寺。醉后往藏经所。见有法师讲大佛顶经。遂大怒。取案上经掷地。以脚踏之。又仆韦驮像于地。后数日。以脚踢一厮。误中柱上。脚指破裂。成异疮。渐肿至身。楚痛异常。见韦驮诘责而死。
  泉州张翰冲。丙辰进士也。任金坛知县。将行取。一日坐堂。忽有缁流径诣公堂语曰。我与汝前生道友。见汝有难。特来救汝。汝可罢官。同入山学道。不唯免难。且出生死。张以为诞。缁遂历指其少时事数种。皆妻孥所不知者。张乃骇谔。欲如其言。竟为妻子所阻。缁寻别去。张赴京考选。甫至都门。脚忽生异痈。著靴不能脱。割靴调理不愈而死。
  晋江许兆馨。戊午举人。往福宁州谒本房座师。偶过尼庵。悦一少尼。遂以官势胁之。强污焉。次日忽自啮舌两断而死。
  晋江王某。以文名诸生间。携酒饮承天寺。入藏经堂。见少年沙弥某。端坐阅经。强令饮酒。沙弥不从。复搂抱调弄之。归家三日。忽掌口自骂。家人不知所谓。半日啮舌而死。
  孝丰县监生杨龚所。买鸟铳八把。养猎狗数只。随处损伤物命。一日欲往庄取稻。合家人俱得梦云。十年造业。恶报至矣。杨不信。复带铳到庄。见野鸡。以铳打之。误中己头。破脑而死。
  泉州徐氏女。名三姐。年十六未嫁。忽得病。父母为觅医。女垂泪告父母曰。吾必死。无用医矣。盖吾前生为某家妇。夫宠一婢。吾以妒故谋杀之。今在冥官处诉我。当往偿之。不得逭也。翼日遂死。
  泉州徐氏女。名悌姐。嫁后生数子。产中多食鸡。所杀鸡颇众。后仍于产时得病。见群鸡索命而死。
  晋江姚某。其表兄徐肖浯。因年荒捐百金赈饥。托姚经理其事。姚匿十数金肥己。后数日得病。自骂曰。徐托汝赈饥。安得侵匿。致饿死者不少。今取汝偿命。遂毙。后二子亦皆饿死。
  泉州徐氏女。名细婴。年七岁。得疳积病垂死。其父雨海。为鸣磬高声念佛送之。息已绝。忽再苏。因为延尼僧诵金刚般若经百六十卷。女安隐若无病者。举家皆谓病愈。女独向父曰。儿暂假数日。听经完去耳。经完乃逝。
  泉州有赖姓者。家巨富。喜害生命。家中开一小池。以铁网罗其上。下养鳅鳝鱼虌之类。用供不时饮食。后得病将死。诸子罗列床前。赖忽不见。徧索不得。乃见在小池铁网中。则已死矣。
  晋江有一无赖。忘其名。恒以杀狗为业。在兴泉道街门边沟侧。屠狗无数。忽一日。自伏沟侧作狗鸣。数日乃毙。
  神宗时有一南道。名王万祚。管下巡江。居官最清廉。而性颇严急。捶楚之下。伤命良多。忽得病。衙中冤鬼数百。前后呼叫。同僚诸御史往问之。无不见闻者。五鼓王竟不起。
  南安县山间。有居民夜起。见邻舍有一人驱一人入其门。其人不肯入。且曰吾仅欠渠银三分。何得便入。驱者以杖打之。遂入。居民颇以为怪。明早询之。则邻舍已生一猪。民复疑猪所直不止三分。未几猪堕圊死。竟有一人以三分银买之。民疑乃解。
  孝丰灵岩寺释自谦。未出家时。有友劳振宇。系江右人。在递铺滩卖鳝面。岁杀鳝数千斤。后移居德清县。仍习前业。一日以滚汤煮鳝。若有人执其手。不能盖锅。群鳝带沸汤跳起。攒头帀面。咬定不放。振宇号恸万状。须臾鳝死方脱。不十日振宇寻死。
  释性戒。俗姓万。有弟万七。不事他业。专用绳索吊诸鸟雀。及狐狸兔犬之类。屡劝改业。不从。凡十余年。后一夜卧床上。以朽绳自缠颈。人莫知之。次早不起。方启户视之。已自毙矣。
  神宗时。应天巡抚周孔教。以新升侍郎过家中。有属官数人。皆修书差隶往谢举荐。隶在其门候。未得卽通。忽见一承差持单红帖。有侍生石星拜五字。门者急为传进。周方宴坐。见之大惊。已而帖及承差俱不见。周遂病剧。子孙环立。又见白布包首者。三十余人突入卧室。诃之。则各以手持己显示人。盖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