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一声,四山回避之人悉闻其声。春秋六十,僧夏四十四。东吴僧玄泰制铭云:
善恶二境,逆顺取舍。
二祖大师,师子尊者。
敕谥清俨大师出尘之塔。
祖堂卷七 雪峰
雪峰和尚嗣德山,在福州。师讳义存,泉州南安县人也,俗姓曾。师生隔薰食,戏不群游,于识环之年居然异俗。及为童之岁辞亲,于莆田县玉涧寺依庆玄律师以受业焉。值武宗澄汰,变服而造芙蓉山,有若冥契,蒙圆照大师询而摄受。至大中即位,佛宇重兴,即四年庚午年,诣幽州宝刹寺具戒。自是不寻讲肆,唯访宗师,遍历法筵,方造武陵。才见德山,如逢宿契。便问:“从上宗乘事,学人还有分也无?”德山起来打之云:“道什摩?”师于言下顿承旨要,对云:“学人罪过。”德山云:“担负己身,询他轻重。”师礼谢而退,斯谓:“面临秦镜,目鉴亲躬。无猜非己之疑,复何言而属矣。”既而摩尼现掌,罢探沧溟,身役心闲,盘泊数载。后返锡瓯闽,卜于雪峰,众上一千余人。师神情恆荡而厉,容止怡怿而威。行则远近奔随,坐则森然拥绕。有时上堂云:“汝诸人来者里觅什摩?莫要相钝致摩?”便起去。有时上堂。众立久,师云:“便与摩承当却,最好省要。莫教更到这老师口里来。三世诸佛不能唱,十二分教载不起。如今嚼涕唾汉争得会?我寻常向师僧道是什摩?便近前来见答话处。驴年识得摩?事不得已,向汝与摩道,已是平欺汝了也。向汝道,未□〔跨步也,口化反〕门以前早共汝商量了。还会摩?亦是老婆心也。省力处不肯当荷,但知踏步向前觅言语。向汝道,尽乾坤是个解脱门,总不肯入,但知在里许乱走,逢著人便问:‘阿那个是?我还著摩?”只是自受屈,所以道:‘临河渴水,死人无数,饭箩里受饿人如恆河沙。’莫将等闲。和尚子若实未得悟入,直须悟入始得,不虚度时光,莫只是傍家相徼,掠虚嫌说。悟入且是阿谁分上事?亦须著精神好!菩提达摩来,道:‘我以心传心,不立文字。’且作摩生是汝诸人心?不可只是乱统了便休去。自己事若不明,且从何处出得如许多妄想?向这里见凡见圣,见有男女、僧俗、高低、胜劣,大地面上炒炒底铺砂相似。未尝一念暂返神光,流浪生死,劫尽不息。惭愧!大须努力好!”问:“寂然无依时如何?”师云:“犹是病。”进曰:“转后如何?”师云:“船子下扬州。”僧问:“承古人有言……”师便倒卧,良久起来。师云:“问什摩?问什摩?”学人再申问,师云:“虚生浪死汉。”问:“箭路投锋时如何?”师云:“好手不中的。“尽眼勿标时如何?”师曰:“不放随分好手。”保福拈问长庆:“既尽眼勿标,为什摩不许全好手?”庆云:“还与摩也无?”福云:“好手者作摩生?”庆云:“不当即道。”保福云:“谢和尚领话。”自云:“礼拜著!”问:“古人道‘路逢达道人,莫将语墨对。’未审将什摩对?”师云:“吃茶去。”师问僧:“此水牯牛年多少?”僧无对,师云:“七十七也。”僧曰:“和尚为什摩却作水牯牛?”师云:“有什摩罪过?”问:“古人有言:‘知有佛向上事,方有语话分。’如何是语话?”师把住云:“道什摩?”僧无对,被师踏。问:“学人道不得处请师道。”师云:“我为法惜人。”师举古来老宿行俗官巡堂云:“这里有二三百师僧,尽是学佛法僧。”官云:“古人道‘金屑虽贵’,又作摩生?”无对。师拈问镜清,镜清代云:“比来抛博引玉。”师问长庆:“古人道‘前三三后三三’,意作摩生?”庆便出去。鹅湖云:“喏。”师举拂子示僧,其僧便出去。长庆举似泉州太傅,却云:“此僧合唤转与一顿棒。”太傅云:“和尚是什摩心行?”庆云:“洎错放过。”沩山问仰山:“过去诸圣什摩处去?”仰云:“或在天上,或在人间。”师举问长庆:“仰山与摩道意作摩生?”庆云:“若问诸圣出没,与摩道即得。”师云:“汝浑来不肯。或有人问,汝作摩生对?”云:“但向他道错。”师云:“老僧却错,是你作摩生?”庆云:“何异于错?”师为书状头造偈:
苦屈世间错用心,低头曲躬寻文章。
妄情牵引何年了,辜负灵台一点光。
有俗士投师出家,师以偈住之:
万里无寸草,迥迥绝烟霞。
历劫常如是,何烦更出家?
师问僧:“什摩处来?”对云:“江西来。”师云:“这偈与江西相去多少?”对云:“不遥。”师拈起杖子云:“还隔这个摩?”对云:“不遥。”师肯之。又问僧:“什摩处来?”对云:“江西来。”师云:“这里与江西相去多少?”对云:“不遥。”师拈起拄杖云:“还隔这个摩?”对云:“若隔这个则遥。”师便打之。其僧却归,举似云居。云居云:“世谛则得,佛法则无过。”其僧却归雪峰,举似前话。峰云:“者老汉!老僧臂长,则便打二十棒。虽然如此,老僧这里留取十个。”双峰辞师时,造偈与师:
暂辞雪岭伴云行,谷口无关路坦平。
禅师莫愁怀别恨,犹如秋月月常明。
师和:
非怛抛僧去,云岭不相关。
虚空无隔碍,放旷任纵横。
神光迥物外,岂非秋月明?
禅子出身处,雷罢不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