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示众云:“与摩时且置,不与摩时作摩生?”有人举似沩山。沩山云:“寂子为人太早。”
因沩山与师游山,说话次,云:“见色便见心。”仰山云:“承和尚有言:‘见色便见心。’树子是色,阿那个是和尚色上见底心?”沩山云:“汝若见心,云何见色?见色即是汝心。”仰山云:“若与摩,但言先见心,然后见色。”云:“何见色了见心?”沩山云:“我今共树子语,汝还闻不?”仰山云:“和尚若共树子语,但共树子语。”又问:“某甲闻与不闻作什摩?”沩山云:“我今亦共子语,子还闻不?”仰山云:“和尚若共某甲语,但共某甲语。”又问:“某甲闻与不闻作什摩?若问某甲闻与不闻,问取树子闻与不闻,始得了也。”
师在沩山时,雪下之日,仰山置问:“除却这个色,还更有色也无?”沩山云:“有。”师云:“如何是色?”沩山指雪。仰山云:“某甲则不与摩。”沩山云:“是也理长则就,除却这个色,还更有色也无?”仰山云:“有。”沩山云:“如何是色?”仰山却指雪。
洞山遣人问师:“作摩生即是,作摩生则不是?”师云:“是则一切皆是,不是则一切不是。”洞山自云:“是则一切不是,不是则一切是。”师偈曰:
法身无作化身作,薄伽玄应诸病药。
埋微闻响拟嗥吠,焰水觅鱼痴老鹤。
师为沙弥时,在宗和尚处童行房里念经,宗和尚问:“谁在这里念经?”对云:“专甲独自念,别无人。”宗和尚喝云:“什摩念经,恰似唱曲唱歌相似,得与摩不解念经。”师便问:“某甲则如此,和尚还解念经也无?”云:“我解念经。”师曰:“和尚作摩生念?”宗和尚念:“如是我闻,……”师便云:“住住。”
问:“今日设沩山斋,未审沩山还来也无?”师云:“来则有去,去则有来。”沩山唤师,师诺。沩山云:“速道速道。子莫落阴。”云:“专甲信亦不立。”云:“汝何故不立信?”云:“若是专甲,更信阿谁?”云:“汝解故不立,不解故不立。”云:“若不立不说,解不解?”云:“汝是定性声缘。”云:“专甲佛亦不见。”
师举起一物,问沩山云:“与摩时如何?”沩山曰:“分别属色尘,我到这里,与摩不与摩?”仰山云:“和尚有身而无用。”沩山云:“子如何?”仰山云:“某甲信亦不立。”沩山云:“为什摩不立信?”仰山云:“若是某甲,更信阿谁?”沩山云:“有不立,无不立。”仰山云:“不立不说有无?”沩山云:“子是定性声闻。”仰山云:“专甲到这里,佛尚不见。”沩山云:“子向后传吾声教,行步阔狭,吾不及子也。”
师为沙弥时,在耽源唱礼次。耽源问:“作什摩?”师云:“唱礼。”源云:“礼文道什摩?”对云:“一切恭敬。”源云:“忽遇不净底作摩生?”师曰:“不审。”
第一,韦中承[丞]问和尚曰:“五祖云何分付衣钵与慧能,不分付神秀。既分付后,云何慧明又从五祖下,趁到大庾岭头,夺其衣钵?复有何意不得衣回。某甲在城,曾问师僧,悉各说不同。某甲常疑此事。和尚禀承有师,愿垂一决。”师答曰:“此是宗门中事。曾于先师处闻说。”
登时五祖下,有七百僧。五祖欲迁化时,觅人传法及分付衣钵。众中有一上座,名曰神秀,遂作一偈上五祖: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莫遣有尘埃。
后磨坊中卢行者,闻有此偈,遂作一偈上五祖曰: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有尘埃?
五祖亦见此偈,并无言语,遂于夜间教童子去碓坊中唤行者来。
行者随童子到五祖处,五祖发遣却童子后,遂改卢行者名为慧能,授与衣钵,传为六祖。向行者云:“秀在门外,能得入门。得座被衣,向后自看,二十年勿弘我教,当有难起。过此已后,善诱迷人。”慧能便问:“当往何处,而堪避难?”五祖云:“逢怀即隐,遇会即逃。异姓异名,即当安矣。”行者既得付嘱衣钵,五祖发遣,于时即发去岭南。
五日后,五祖集众人告曰:“此间无佛法也。”此语意显六祖。众僧问:“五祖衣钵分付何人?”五祖云:“能者即得。”众僧商议。碓坊中行者,又被童子泄语,众僧即知。
卢行者将衣钵归岭南,众僧遂趁。众中有一僧,舍官入道。先是三品将军,姓陈,字慧明,星夜倍程,至大庾岭头。行者知来趁,遂放衣钵,入林,向涮石上坐。其慧明岭上见其衣钵,向前已手抬之,衣钵不动,便自知力薄,即入山觅行者。于山高处林中,见行者在石上坐,行者遥见惠明,便知要夺衣钵,即云:“我祖分付衣钵,我苦辞不受。虽将来,见在岭头。上座欲要,便请将去。”慧明答:“不为衣钵来,只为法来,不知行者离五祖时,有何密意密语?愿为我说。”行者见苦囗囗囗与说,先教向石上端坐,静思静虑:“不思善不思恶,正与摩思不生时,还我本来明上座面目来。”惠明问云:“上来密意,即这个是,为当别更有意旨?”行者云:“我今分明与汝说著,却成不密。汝若自得自己面目,密却在汝边。”
慧明问行者云:“汝在黄梅和尚身边,意旨复如何?”行者云:“和尚看我对秀上座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