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镜像乎。果于是中。觅之而不得。回视目前。皆曰幻化。而忧恼之情。亦无地可寄矣。钝根未入此番炉鞴。未免堕半生半灭之见。今入楞伽法性海中。则洞达昔之知见。正若贵鱼目耳。由是知古人不肯轻易可人。必到穷原绝迹之地。殆非以知见凌物。殊非把住放行之说。此皆戏论。观永嘉之见六祖。则一切狐疑。顿然冰释矣。贤王智照。以此为何如耶楞伽笔记。皆钝根年来忏悔公案。寄上贤王。同妙师判之。若此中有容针地。则钝根又当贬入铁围矣。
又。
计与老居士一别。几三十年。瞬息顷耳。信乎念劫同一时也。第恐人生浮世。幻影几何。良友胜缘。不能再得。况参复商异路。宛如隔世。纵精神洞达。而形迹靡从。言之令人悲慨耳。前大义自河中。持法旨来。今忽屈指又三年矣。日月欺人。亦至于此。读札语知法体耐老。筋骨益强。此老居士。多劫以般若熏蒸。金刚种子。以为胚胎。况为造物迁流者而作真宰。于何不健。深以为慰。山野幻躯入此炉冶。所赖 天恩陶镕。渣滓渐见消落。抚心感愧。无以报称。虽坐瘴乡。不敢一念忘 君恩佛慈也。
又。
人生天地闲。忽如远行客。况以一息余生。持浮脆之躯。而为客中之客。当此炎荒瘴海。毒气熏蒸者乎。知贤王以此念我。而不知我以此念贤王也。自入罪乡。三接法音。琅琅在耳。回想旧游。不隔纤毫。是知古人不迁之旨。即在当人日用中也。山野年来。此中法味不浅。但不得与知己共之耳。昨某来。具悉贤王起居状。备审长殿下。仁孝纯至。此自般若种性中来。况今得入圣胎。又得滋培长养之力。何虑不臻其妙。且又喜以贫养志。以恬养知。此又从愿力而得。焰焰火宅中。求此清凉人物。岂易见哉。惟贤王幻游浮世。百无可心。可心者。惟此淡薄滋味耳。妙师无缝塔。一手托出其样子。又在贤王幞头角边。即今如从地涌。而分身之众。未知集否。又不知谁为弹指。开宝塔户。普集人天。尽见多宝全身也。又不知幽暗众生。可能尽睹此段光明否。
与曾见斋太常
惟公信心笃厚。念道情真。殊非声音色相者比。至若冥二利之行。蕴护法之心。而以斯道为任。若公与二三君子者。无多让已。末法之幸。何幸如之。鄙人私念。尘中作主。最难得人。以其现处五浊烦恼深坑。今欲就路还家。不离当处而证菩提。非勇猛丈夫。不敢自视。若果真为生死大事者。第一要具金刚正眼。觑破目前种种幻化。不为五欲技儿之所引弄。不为是非人我之所障蔽。不为功名富贵之所惑乱。不为身心世界之所笼罩。不为妄想憎爱之所牵缠。如是则处世如空。居尘不染。可谓善入无碍大解脱门。所以庆喜示溺。世尊独以如幻三昧示之。正谓此耳。惟公特为生死事切。愿试入此三昧。若入得其真。则如大火聚。触处洞然。彼何物而敢撄傍耶。世人学道。举皆舍却目前。别求玄妙。不知妙在目前。往往多作障碍。不得真实受用。且又别生无量臆见。横谈竖说。殊不知即在见闻觉知之闲。但只识破虚伪。不被其瞒昧耳。佛祖说法。如猜谜之技。止以空拳示人。昧者不知。谓将果有奇特之物。生无量图度之想。若智者看破。殊发一笑。由是观之。则佛祖亦无奇特。止是不为诸幻诱惑之人耳。故云。诸优戏场中。一贵复一贱。心知本是同。所以无欣厌。看破则无欣厌。无欣厌则无取着。无取着则无障碍。无障碍则得解脱。得解脱则无法无缚。无法无缚。则不被生死拘留。如此可称具金刚眼大智人矣。不出生死而证真常。不涉程途而登佛。地。岂非雄猛大丈夫哉。鄙人忆昔。偶以无碍大解脱门。一语突出公前。然公着意扣之。鄙人常数举其玦。观公眼目动定。似未全身担荷。故虽去百余城。而法爱之心扑落不下。不惜遥伸一手。再为举之。殊不觉舌长拖地也。
又。
缅惟道谊真期。顿超色相。妙契忘言。初无彼此。良以独居幽眇。寂寞情深。心境寥寥。岂不依依法中骨肉。顷月清上人来。承动定胜常。知己善于日用工夫。渐增绵密。逆顺境缘。无非佛事。第恐于佛事中。增益知见。以为病刺耳。看来此事。原一平等真际。任运现前。了无遮障。吾人所以不得真实受用者。诚所谓四相潜神。非觉违拒者也。悲夫末法。五欲炽盛。尽被烧然。孰肯留心冷地。惟公力荷担之。自非般若缘深。何能笃信如此。更冀顺时勉图。志登彼岸。庶不负法门知己所望也。那延僻处东鄙。为蔑戾车众。埋没倒置久矣。鄙人不自量。适当其冲。非敢振起名山。抑愿度诸难度。自非内恃寸心。外仗诸大知识神力所被。则所不敢留影石室也。
又。
十月得接西来法音。俨如色相临我石室。不独忆念精真。抑及道心浓厚。皎然彻见高抱矣。忻跃何如。悲夫世道交丧。人心汩溺。火驰而不返。概不知其谁为己有也。岂得挂齿于生死大事哉。惟公所云以此事为大。且痛切如此。实雄猛丈夫之所能者。但不知于日用一切顺逆境缘。能照破否。于一切烦恼习气。能消磨否。然此事鄙人早年。切切用志。将谓万分奇特。只今十五年中。穷历冰雪。冷地看来。原无异样。愿公但只于此身心世界。圆观一念照破。如镜中像。来无所黏。去无踪迹。直令此智现前。如大冶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