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之船。又闻大唐天子为新罗王子赐王位,差使拟遣新罗,排比其船,兼赐禄了。
廿五日,风吹不定,雾气未晴。午时,昨日后岸归去押衙之判官寄王教言,赠与于官人酒鱼等。王教言亦自献酒饼等来,官人赐绵等。此舶多有潜矶,每当浪漂,断缆沉碇五六度矣。未后,摇橹向乳山去。出邵村浦,从海里行。未及半途,暗雾儵起,四方俱昏,不知何方之风,不知向何方行。拋碇停住,风浪相竞,摇动辛苦,通夜无息。
廿六日早朝,云雾微霁。望见乳山近在西方。风起东北,悬帆南行。巳时,到乳山西浦,泊舶停住。山岛相卫,如垣周围。其乳山之体,峻峰高颖,顶上如锋,山根自岭下而指六方。于澳西边亦有石山,岩峰并岭,高秀半天。东之与北虽有山连,而犹斜耳。未时,新罗人卅余骑马乘驴来云:「押衙潮落拟来相看,所以先来候迎」。就中有一百姓云:「昨日从卢山来,见本国朝贡船九只俱到卢山,人物无损。其官人等上陆地作幕屋在,从容候风」云云。不久之间,押衙驾新罗船来。下船登岸,多有娘子。朝贡使判官差新罗译语道玄遣令通事由。已后,粟录事下舶到押衙处相看,兼作帖请食粮:「先在东海县,但过海之粮。此舶过海,逆风归,流此间。事须不可在此吃过海粮,仍请生料」云云。押衙取状云:「更报州家取处分」。晚头归宅。终日东北风吹。
廿七日,阴雨,北风。
廿八日,天晴,押衙来与官人相看。
廿九日,北风吹,令新罗译语道玄作谋留在此间可稳便否,道玄与新罗人商量其事,来云:「留住之事,可稳便。」
五月一日,遣买过海粮于村勾当王训之家,兼问留住此村之事。王训等云:「如要住者,我专勾当,和尚更不用归本国」云云。依事不应,未能定意。终日西风吹。
二日,西风吹,解缆出澳。为风甚切,行路近矶,不能即出。酉时风停,任流到海口停留,遣令汲水。日没之时,于舶上祭天神地祇,亦官私绢,頝缬、镜等奉上于船上住吉大神。丑时,水手一人自先沉病将临死。未死之前,缠裹其身,载艇送弃山边。送人来云:「弃岸上,病人未死,乞饭水,语云:『我病若愈,寻村里去。』」舶上之人莫不惆怅。
三日,风吹不变。从乳山西南海口,悬帆进发。风途稍平。午时风止。不久东风吹,回帆归,到乳山泊口停宿。
四日辰时,从泊口西南四五许里行,于望海村东浦桑岛北边结缆。
五日,下舶登陆,作五月节,兼浴沐浣衣。晚头从舶上将状来,其状称:「顺风难扇,不遂利涉。头判官共众议,合船洁斋,从明日始三个日,延屈诸和尚转经念佛,祈愿顺风。照察幸垂光仪者。」缘夜未即赴。夜头于陆岸宿。
六日早朝,赴舶上去,于舶上斋。新罗译语道玄向押衙宅去。斋后,更登陆岸,幕排比修法之事。晚头,祭五方龙王,戒明法师勾当其事。
七日,雨下。
九日早朝,转经事毕。
十一日,祭大唐天神地祇。从此日至十三日,天色或暗或霁,风吹不定。
十四日,州押衙来于舶上,问舶上之人数。且归村家。邵村勾当王训等来相看,便闻本国相公等九只船,先从卢山过海,遇逆风更流于卢山以来之泊。入夜雷鸣洪雨。
十五日,朝,云色骚乱,云雨稍切。州押衙来于船上,请舶上人数。官人具录其数,帖报州家。晚头,押衙归,朝贡使赏禄絁绵等。
十六日,天暗。押衙使来请朝贡使报县之帖。请益僧作留住之状,付商人孙清送林大使宅。舶上官人差射手二人、水手二人,与州押衙共遣请粮。押衙称无土物赠州县,而不交去。前件人等自陆来。
十七、十八日,风途或干或兑,人论不一准。
十九日夜,比至丑时,雷鸣电耀,洪雨大风,不可相当。舻缆悉断,舶即流出。乍惊下碇,便得停住。舳头神殿盖揖之板,为大风吹落,不见所在。人人战怕,不能自抑。
廿日,西风吹,便拟过海,排比帆布,运上岸人。午时,风变西南,计不能出泊,仍不进发。入夜雷雨更甚。
廿一日巳时,西风吹,解缆发行。风止不扇,暂停待风。南风微吹,不能上帆,归泊结缆。舶上卜部,自先久疾,晚头下舶。
廿二日,早朝,闻卜部于岸上死。终日暗雨,东风吹。
廿三日,云天微晴。入夜风雨竞切。
廿四日,西风切吹,雨气未晴,仍未进发。晚间,官人共议:「风色终日不变,明朝便发」。
廿五日,早朝解缆,风止不得进发。申时,新罗船一只悬白帆从海口渡去。不久之顷,回帆入来。晚际,任流向乳山泊去。诸人皆疑:「若是朝贡使从卢山来欤?」驰艇遣问,彼新罗船遄走,缘夜,此艇不得消息归来。
廿六日,拟发,风逾不顺。晚头,西北两方电光耀耀,云色骚暗。入夜,舶忽然振漂,惊怪无极。戌时,泊西北岸上。狐鸣,其声远响,久而不息。不久之会,雷电鸣,闻之耳塞,电光之耀,不堪瞻视,大雨似流,惊怕牵难,舶上诸人不能出入。
廿七日晓,霹雳降来,擗桅子,舻方之面,斜戾折